打火机点火 然后吹灭 你说这样就可以许愿
你把它移交给我 你在哄我 但我盯着看 或许这火苗真有魔力 跳跃起来人忽然能清醒一瞬 刚才那些只能算是臆想 要是真的许愿我还是希望你能拥有圆满的一切 即使那总是很难 而且可能就那么巧 那个圆的缺口刚好是我这块砌歪的砖
空气从腥苦潮湿转为干爽的一场雨 一个绝顶安全的怀抱 你的心安放进去 睡着又苏醒 不会停走的秒针 时间缓缓 却如春汛时的流水 源头有经年的厚重的积雪 承诺永远不枯竭
我说的圆满是这些
但我同时又希望这些只有我能给你 矛盾的自私时时刻刻折磨着我
我只好躲进你的烟雾里 假装回拨到梵净山 那一天寺庙里的香火浓得快要成为一场滚烫的雾 每个前来参拜的人都隐没其中 仿佛为了掩盖视野 可谁会不知道拨开迷雾后会见到的是谁的眼呢 我又吹灭了一次打火机的火焰
片场的时候你总摸我 我猜想不远处的花絮摄像机里我是一副怎样的模样 无动于衷下的欲拒还迎 争分夺秒地被收录进不知未来的哪一个垃圾堆 总也是因为肉消下去 我感觉直接被你抓住了骨头
或许这样离血管近一些呢 有人说摸到血才能摸到爱 现在我的手腕在你掌心跳动 和着脉搏
那天读书 读到陆小芬曾说男人不过是点心
我好饿
我不知道自己每天开闸放洪一样对你说过的话中哪句提到我喜欢榴莲 昨天收工你真的给我送了榴莲披萨
果然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位哈姆雷特
所以我一下子想到那句话 并把它重新附会 如果一个人的胃里整整一天都空空如也 即使小点心也是饕餮盛宴
我打开披萨盒 感觉自己已经饿了二十五年
贵阳之所以动人就在于那简直是桃源之境
整个人都变作一艘忒修斯之船 你说阿尔戈号也不是不行 除了这里的海没有实体
唯一不需要思考的就是存在的意义 因为灵魂和肉体一同复活 从棺木中醒来是你的手在接住我 好让我不像服下假死药的朱丽叶那样
“未来七天都下雨” 当时觉得雨好漫长 从戏里下到戏外 从忘却又下进那忘却了的一切里 不会停似的 半夜睁眼 雨声把我们同时吵醒 或者分开吵醒
某次我睁眼 我被你揽在怀中 你呼吸平稳安宁 在黑夜中我看着你的轮廓 想看清是种徒劳
一个人醒着说爱实在太过孤单寂寞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因为我丝毫没有记得为自己的失眠不平 而是在想象 假如被吵醒的是你 你醒来后独自体会到的会是蚀骨之苦 还是平静的喜悦呢 想到痛苦我便不忍 于是我把手搭在了你露出来的那只耳朵上
我许愿你的睡眠总是很长 长得像贵阳雨季
我当时确实体会到永恒了 不仅仅是宁静 还有短促却持续的溺亡感 爱你和被爱将心脏拉扯成两半的撕裂 持续的反胃 永恒是绵长的缠绕感
可直到迁出桃源境才寻回呕吐的能力 真正的海风吹来 除了眼泪 我吐出一团长长的 刚剪掉的头发
早已成为更长时间中的短短片刻
赶走布依布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