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我反对在讨论家庭内部成员犯罪的时候,去关注他们所在的阶级呢,就是因为如果把关注点放到阶级上,家庭中十几个人马上就变成一个统一的权利主体了,然后a受伤害就被说成b也受到伤害,b获得利益就被说成a也获得了利益,突然之间,就变成家庭中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啦!
——比如你看自媒体最初对囚禁强奸事情的关注完全在阶级上,强调农村人,艰苦朴素,在中产左派阶级博主们的塑造下,这个十几个人的家庭成为一个统一的权利主体,而八胎男成为唯一的法人代表,他损失被说成其他人也损失了——“把他抓了小孩怎么办”,给他好处也被当成全家好处,好像可劲儿给八胎男捐款,也是在给被拔牙被狗链栓脖子的女的造福一样
左派一直暗示解决了阶级问题,绝大部分性别问题就迎刃而解,——具体到实践中就是只有成年男性成为下层阶级代表,若八胎男被惩罚,会被好心人们说成等于踩一脚下层阶级,伤天害理,绝不可行,但是”妻子“被八胎男囚禁强奸,好心人就认为可以商量,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对下层阶级的极大伤害,不可容忍
——即使想改善”妻子”的处境,在阶级博主脑子里也要通过八胎男—— ”给他压力让他对老婆好一点“,不管怎么样给“他”捐款,还是怎么样给“他”道德压力,永远只有“他”是唯一的代表和对话对象——在中产自媒体博主对农村家庭充满人文道德关怀的”阶级叙事“下,俺们看到的往往是对家庭代表之外的成员的非主体化和非人化
家有老人的生活是很辛苦的。这种辛苦指的不仅是体力或金钱上的负担,更是对家庭成员性格和修行的挑战。如何以一种有尊严的方式维护老人的身心健康,同时保证家庭成员的正常生活,需要整个家的耐心、包容和智慧。尤其是在维系情感的前提下,更要小心谨慎,不能用普通方式与老人相处。与硬件设施相比,家庭生活中的习惯和沟通更是极其需要“适老化”。
我外婆今年78岁了,身体尚算硬朗,但是也有心脏、血压等毛病。因此为了方便照顾,去年年初开始,我们和外婆搬到了一起。实话说,直到现在,我和妈妈都无法完全适应这种生活,时不时感到崩溃。同样,外婆在这一年也并不好过,她的委屈和不快,在我们的磨合中逐渐被我和妈妈所看到、理解,并引发了许多思考。
外婆的卫生习惯并不算好。这体现在很多方面,从她的个人卫生到家庭卫生,都呈现出一种混乱随意的状态。洗澡不积极、冰箱用塑料袋乱塞、抹布乱用、东西乱摆等情况,最初让我和妈妈无所适从,最后忍无可忍爆发争吵和指责。但是逐渐的,我们发现,这些现象背后固然有她个人性格和习惯的原因,更多时候个中机制却十分复杂。
首先,逐渐衰老的身体机能让她很容易感到疲惫,精力也大不如前,清洁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人的底线会随着自我状态的下降而下降。其次,身体的衰老很大一部分表现是在大脑机能上,她的记忆力和协调能力都退化了,时常记不住东西,或者忘记自己本来干过的事。手脚不灵活也是常有的,把东西打翻、弄乱或是帮倒忙,这些事情都使人烦躁。
可能很多人会认为,可以通过请阿姨或者家人主导家务来解决这种情况。但问题在于,外婆的自尊心和不安全感开始不允许自己受到批评,极力通过各种方式来维持自己在家中的价值和尊严。和外婆吵过几次架后,我们发现,外婆心中认为“这个家不是她的”。搬到一起住折磨的不仅是我和母亲,也有外婆自己。儿女的照护带来的不仅是便利,还有更多的委屈和不适。外婆很容易将我们对她的要求和指责理解为一种“嫌弃”,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体的退化,又在我们的言语中感到衰老带来的不安和无力。她不再能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遗忘和疲惫成为了生活的常态。她无法做到我和母亲的标准,又因为自己的自尊和状态而抗拒改变。外婆固执地维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表现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年龄大了就是这样,你们谁也别管我”。而在她能主导的领域,比如厨房和冰箱,她便体现出一种不容置疑的顽固。一旦被我和妈妈质疑,外婆很容易感受到一种被嫌弃和贬低的愤怒。
我和妈妈逐渐意识到,我们不能使用指责或质疑的语气和外婆沟通,对她生活习惯的改变也得从自己做起。年老意味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衰老,还有心智和精神的退化,外婆不再能像以前那样清醒、灵敏、理智地思考,她的思维变得混沌,情绪却变得敏感,更难理解我们的话语,更难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调整。很多人难以接受为了老人牺牲自己的生活习惯,但事实上,要求老人作出大的改变是不现实也不体贴的。我和妈妈经常开玩笑说“谁痛苦谁改变”,但背后的逻辑是,我们作出改变和妥协的代价是更低的,这是一种对长辈和老人的退让和尊重,以更婉转的方式维护至亲之人的体面。人的衰老如果意味着自己被时刻否定,那么尊严和安全感又从何而来?
从前,我也很难忍受自己的权益被侵犯,自己的领地被打乱,这被我视为一种无用的牺牲。但现在我开始理解,如果只因为麻烦和个人生活,通过请阿姨或护工的方式将老人的负担转移出去,这未尝不是一种残忍和冷酷。如果连至亲都不愿意陪同老人做出努力,尝试去共同塑造一种更舒适、更有尊严的老年生活,又怎能要求雇佣的他人呢?老年生活的核心不只在于体质和物质上的健全,更在于心理上的调适和照顾。我们对外婆的照护,归根结底是希望她感觉到快乐幸福,而这个目标,还需要我们更多的体贴、理解、包容、耐心,以及不可缺少的智慧。
几年前有个中国首例未婚冻卵案,这位单身的女士想冻自己的卵却被医院拒绝,然后起诉医院。她提供的资料里面说中国是可以给单身男性冻精的,但是单身女性却没有权利冻卵。
女性尚且不能自己决定是否能为自己冻卵,结果今天卫健委就一键加速到了要开始搞合法捐卵了?!这仿佛就是在说:女性没有权处置自己的身体,但官老爷可以。
这位首例未婚冻卵案在去年九月一审开庭后并没有宣判,我们拭目以待这个案件的走向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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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同性恋有关的伦理问题』
作者:王小波
1992年,我和李银河合作完成了对中国男同性恋的研究之后,出版了一本专著(opig按:指与妻子李银河教授夫妻合著的《他们的世界》,是我国第一部关于男同性爱人群的性社会学专著。),写了一些文章。此后,我们仍同研究中结识的朋友保持了一些联系。除此之外,还收到了不少读者的来信。最近几年,虽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更深的研究,但始终关注着这一社会问题。
从1992年到现在,关注同性恋问题的人已经多起来。有不少关于同性恋的研究发表,还有一些人出来做同性恋者的社会工作,我认为这是非常好的事情。当然假如在艾滋病出现之前就能有人来关注同性恋问题,那就更好一些。据我所知,因为艾滋病流行才来关注这个问题,是件很使同性恋者反感的事情。我们的研究是出于社会学方面的兴趣,这种研究角度,调查对象接受起来相对而言比较容易些。
做科学研究时应该价值中立,但是作为一个一般人,就不能回避价值判断。作为一个研究者,可以回避同性恋道德不道德这类问题,但作为一个一般人就不能回避。应该承认,这个问题曾经使我相当困惑,但是现在我就不再困惑。假定有个人爱一个同性,那个人又爱他;那么此二人之间发生性关系,简直就是不可避免的。不可避免、又不伤害别人的事,谈不上不道德。有些同性恋伴侣也会有很深、很长久的关系。假如他们想要做爱的话,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反对他们。我总觉得长期、固定、有感情的性关系应该得到尊重。这和尊重婚姻是一个道理。
这几年,我们听到过各种对同性恋的价值判断,有人说:同性恋是一种社会丑恶现象,同性恋不道德,等等。因为我有不少同性恋者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觉得这种指责是没有道理的,所以这些话曾经使我相当难过。但现在我已经不难过了。这种难过已经变成了一种泛泛的感觉:在我们这里,人对人的态度,有时太过粗暴、太不讲道理。按现代的标准来看,这种态度过于原始──这可能是传统社会的痕迹。假如真是这样,我们或许可以期望将来情况会变得好些。
我对同性恋者的处境是同情的。尤其是有些朋友有自己的终生恋人,渴望能终生厮守,但现在却是不可能的,这就让人更加同情。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对爱情忠贞不渝的人总是让人敬重。但是同性恋圈子里有些事我不喜欢,那就是有些人中间存在的性乱。和不了解的人发生性关系,地点也不考究;不安全、不卫生,又容易冒犯他人。国外有些同性恋者认为,从一而终,是异性恋社会里的陈腐观念,他们就喜欢时常更换性伴。对此我倒无话可说。但一般来说,性乱是社会里的负面现象;是一种既不安定又危险的生活方式。一个有理性的人总能相信,这种生活方式并不可取。
众所周知,近几年来人们对同性恋现象的关注,是和对艾滋病的关注紧密相连的。但艾滋病和男同性恋的关联,应该说是有很大偶然性的。国外近几年的情况是:艾滋病的主要传播渠道不再是男同性恋,它和其它性传播疾病一样,主要在社会的下层流传。这是因为人们知道了这种病是怎么回事,素质较高的人就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来预防它。剩下一些素质不高的人,才会患上这种病。没有钱、没有社会地位、没有文化,人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倒以为,假如想要防止艾滋病在中国流行,对于我国的流浪人口,不可掉以轻心。
艾滋病发现之初,有些人说:这种病是上帝对男同性恋者的惩罚,现在他们该失望了──不少静脉吸毒者也得了艾滋病。我觉得人应该希望有个仁慈的上帝,指望上帝和他们自己一样坏是不对的。我知道有些人生活的乐趣就是发掘别人道德上的“毛病”,然后盼着人家倒霉。谢天谢地,我不是这样的人。
鉴于本文将在医学杂志上发表,“医者父母心”,一种人文的立场可能会获得更多的共鸣。我个人认为,享受自己的生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头等重要的事。性可以带来种种美好的感受,是人生最重要的资源。而同性恋是同性恋者在这方面所有的一切。就我所知,医学没有办法把同性恋者改造成异性恋者──我猜这是因为性倾向和人的整个意识混为一体──所谓矫治,无非是剥夺他的性能力。假如此说属实,矫治就没什么道理。有的人渴慕异性,有些人渴慕同性,但大家对爱情的态度是一样的,歧视和嘲笑是没有道理的。历史上迫害同性恋者最力者,或则不明事理,或则十分偏执──我指的是中世纪的某些天主教士和纳粹分子──中国历史上没有迫害同性恋的例子,这可能说明我们的祖先既明事理,又不十分偏执,这种好传统应该发扬光大。我认为社会应该给同性恋者一种保障,保护他们的正当权益。举例来说,假如有一对同性恋者要结婚,我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可以。
至于同性恋者,我希望他们对生活能取一种正面的态度,既能对自己负责,也能对社会负责。我认识的一些同性恋者都有很高的文化素质、很好的工作能力。我总以为,像这样一些朋友,应该能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像个样子。我是个异性恋者,我的狭隘经验是:能和自己所爱的女人体面地出去吃饭,在自己家里不受干扰地做爱比较好;至于在街头巷尾勾个性伴,然后在个肮脏的地方瞎弄几下是不好的。当然,现在同性恋者很难得到这样的条件,但这样的生活应该是他们争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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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吐狼奶吐得最彻底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关于计划生育的想法。虽然说起来很惭愧,但是可能六七年前我还是认为计划生育促进了男女平等感谢计划生育让我出国上学的傻逼城市独生女。哪怕是当年读了《蛙》里面对强行引产相当惨烈的描写,都还是不服气觉得她们(农村妇女)为什么非要生男孩,如果不是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也不会被这样对待。
现在回想起这段时期的傻逼,首先是缘于自己当年真的没见识。我生长的地方的人都很守规矩,我们那边从没听说过超生的。政府说不让生也不太会去找五花八门的空子去钻。另一方面内陆地区经济落后,做生意的人很少,大多数人的职业都是跟体制绑定的,一旦超生双开除全家喝风,不像南方人做生意的很多不过就是交罚款。我人生中第一次认识因为拼男孩而超生出来被送到别人家去养的女孩,还是在我17年回国去安徽找朋友玩的时候。虽然对方谈起当年的经历已经没有太多情绪,但是我仍旧无法想象一个小孩从小被抛弃没有合法身份东躲西藏到处换地方的流离失所的感觉。(但是超生的宝贝儿子就不会被扔到别人家,因为毕竟一切都是为了他)
另一方面回想起来让自己震惊的是中国人骨子里对政府权力巨大的默认。管天管地居然还要换到别人下半身的事来,这事在老外看来简直不可想象。且不提养,生殖大概是作为动物最本能的本能之一,这都要硬性规定,这种对基本人权的侵犯,就跟政府规定人每天只能拉一泡屎一样荒谬。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中国人看来只是日常。
@xihuhanbi 还有一个比较偏的原因,过去三十年房价不合理的飞涨加上中国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绝对倾向把房产归给男孩的传统,在一波人通过房地产泡沫富裕起来的同时,一下就拉开了多子女家庭下一辈子和女之间的经济地位差距,想想中世纪西方骑士&日本武士家庭普遍把土地房宅爵位传给长子,二子三子一下子变成哥哥的帮工,可能并不是当代的新鲜事,而是说只要法律或习俗把继承权都偏袒到一边(不管是老大vs老二老三还是男vs女),多子女家庭下一代立刻有人出现明显的阶层滑落是必然的。。。只不过中国当代这里是以性别为区分
笑死我了,剛才看了Disney+的《阿森一族》的那集,港版字幕心機製作,真有其事,拍了一張屏幕,不知會不會被刪集處理。
https://www.facebook.com/101870318844226/posts/162640426100548/?d=n
如果问2021有什么变化的话,我自己能感受到的一个巨大变化的时间节点是在日本奥运会那会儿全微博朋友圈辱骂日本。
当时我的一个朋友好像是在自己微博里给古川雄辉说了句话,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用很脏的话评论骂。
大概就是这期间我很痛苦,天天醒来就有一股灼烧感和末日感,但这是我的改变的转折点——如果说在此之前我更多的是在憎恨公权力,对外宣称我爱的不是国是具体的人。在此之后,说实话,我觉得具体的人我再也爱不起来了。朋友略带揶揄地问,你韩寒了?从批判公权力变成批判国民性了?真的没有,我算个什么东西呢,言论自由和影响力我都没有,我去哪里“批判”,十年前韩寒可以在书里写一些社会议题的东西,现在他敢把那些原话发微博吗。我只是个nobody,人微言轻,我这种行为,最多算是一种无奈的自保。
所以之前有人在我嘟下面回,要相信大部分中国人还是有良知的。每次看到这种话我真的欲言又止,ta说的是对的,但我很难再对一个陌生的不熟悉ta政治立场的人产生信任了。
卸载微博前,我被一些人辱骂过,还被一个爱国博主挂过,号炸了不知道多少个,还有人用我的照片当头像导致那些帮我说话的人实质上是在对我进行容貌攻击,一点办法也没有。微博的使用体验,光浏览和去参与讨论、发言、对话,这两者真的是完全不同。
这可能是一种逃离痛苦形成的惯性机制,我早早地对这片土地失去希望,但对人们还抱有一些希望。现在,嗯,我自己的身心健康更重要,我再也不想让自己因为一些陌生人而政治抑郁了,因为我突然发现往往影响我心情的不仅仅是那些阴间的新闻,更多的是那些让我产生灼烧感的评论,更可怖地是我见识到了那些评论在现实生活中由人们说出来的样子,他们真的活在你周围。
我现在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凭什么。去相信他们,辨别他们,理解他们,宽松他们,同时我还要独自面对这些残忍的真相,巨大的撕扯感无力感,不安全感,无归属感,精神流浪感。
而他们只要躲在安全房里爱国就能立马获得“言论自由”、安全、以及相较我的一种“特权”。去他们的吧,本性善良是吧,那祝他们好运,我真的先不奉陪了。
我有一位关系还不错的男性朋友,是我的高中同学,他没有接触过任何女性主义知识,却比我认识的女权男都好太多。
这是最接近我认为的中国人具有朴素良知和善良的样子,他在男性私下社交小群体里也敢直言和制止那些歧视女性的现象,这是很多女权男都做不到的,因为当一个男性宣称自己是女权主义者确实会收到身边男性的一些…排挤。(之前一个政治光谱测试,我们这个群就我和他有女权主义者的标志,然后他立马受到同群其他男性的揶揄。)
他的这个朴素良知是源于对弱者的一种天然的关怀,而不是我是女权主义者,我是什么者。我也从他身上学到一些,比如对待吵闹的孩童时,其他朋友开始非常不耐烦和生气,他说孩子在这个年纪就是这个样子,多一点容忍度吧。
谈及政治立场,我没办法简单地给他归类于那一边,但他确实就是那种就事论事的人,不会跟着微博的评论说一些车轱辘话。如果我上一条提到的“大部分有良知的中国人”是他这样的,那我是愿意花时间去交流沟通信任的。
I avoid love to avoid st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