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超人哥”、“上海鲜花男孩”都一一有了可以被传扬的名字,而女性同胞还没有。就算是南传那位高高举起白纸的女学生,也是因为站得笔直,不能被挑出什么“错处”,所以偶尔在各处描写中见到,而更多的反而是其中一位不做核酸被威胁打电话叫家长的女生,讲述者无意识地渲染她的恐惧,以此来表达对镇压者的愤恨。
抗争中还有众多女性的形象被掩埋,她们是清华大学站出来演讲的女生、上海乌鲁木齐中路勇敢救下自己同胞却被带走的女生、是北京带领业主围攻居委会的中年女性、鼓励大家走出小区自行解除封控的老年女性、是抗争的人群中谈论女性经验被嘲讽的女同性恋者——你哪怕指出什么女同性恋者、红旗女、喊喇叭女、睡衣女,我都能一一接受,然后再修正成我心中所想。
当这些称号被大声喊出来,哪怕一开始不那么好听,也恰恰是对抗网络群嘲的“女大”、“小红书女”等带有侮辱性称谓的最佳反击,因为它是带着敬意的。哪怕出现了批评的声音,说这个称呼不合适,那我们再换,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希望今后女性被赋予姓名时就像男子被赋予“超人哥”那样自然。
在推特上看到有抗争的当事人说,“为了一个人的基本权利,此刻没有男女”,是的,站出来抗争的时候不分男女,但是被如何对待就有男女之分了。
上海乌鲁木齐中路开始抓人时,看到先抓的是几名女生,可能是认为女性比较“好抓”,而抓捕过程中甚至有意侵犯了女性抗争者。被带走经历审问的女生提到,警察问她为自保而死死抱住的那名男生是不是他男朋友,“你们居然真的不认识?你抱你男朋友有这么紧吗?你爸妈知道你抱一个陌生男人这么紧会怎么想?”说她又懒又宅怎么找男朋友,你头怎么这么油?几天没洗了。再有伦敦街头声援的当事人提到,当两名女性发表自己的讲话时,被嘲讽被打断,甚至被自己的女性同胞议论和蔑视。
我相信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抗争中的女性遭到这样的对待,我们还能在人群中抹除自己的性别,说“此刻没有男女”吗。我的想法是,如果遇到晦暗不明的表述,应当主动将“她”本该存在的形象描刻出来,千千万万次,直到不能被抹除为止。
港人的不割席记录中有很多小队的领导是女性,这次大学抗议活动中很多首先举起白纸的是女学生,率先倡议阳性居家隔离接龙的是妈妈群体,我能看到这里许多发表有见解的朋友是女性,女性群体的政治参与能力是这么强大,可我们缺少被记住的名字。
直视了一会儿刺眼的太阳,她对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