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zr 哈哈 小天才
“人类因为生命很短,所以可以把慢慢流动的液体当固体用。”
萌死了,我想起之前看一个故事说石头有生命,只是比起人活得很久很久,又像植物不爱动,人以为它不是活的。但大脑是纯肉都有思维,纯石头也可以是活的。
对石头来说人才很奇怪:这个小人类在旁边唧唧呱呱了一会儿,突然变大,又头发变白,身体缩下去变小,然后不动了。
生命的尺度不同,所以人们用石头做房子。明明和石头朝夕相处,可人来不及学会石头的语言和文化就去世了,石头也没来得及发现人会想这些。
在石头的文化里可能有石头语写的诗,沧溟几度变桑田,唯有虚空独湛然。
一个朋友在国内读人文社科博士,几年前考博的时候,学习学到怀疑人生,但心里还有那一点理想主义,想要研究清楚事情怎么运行,这样就能帮助更好的决策。最后也如愿考进了想考的学校,可是......
一入学就开始受到导师压榨,各种组里的活、导师自己接的文稿、给老师润色ppt、监考改卷等等等,天天熬夜,被deadline支配,可是干的都是组里的活,到第三年才能开始开自己的研究课题,用暑假去匆匆采数据。
导师自己是个做题家,于是对世界的认知只有那么一点,会嫌弃组里的博士生不是一路本科牛校上来的,接到学生套磁,会挑来拣去觉得“Top5学校本科3.5的GPA是不是太低了?” 以及觉得毕业的学生如果没进学术界做科研,去了智库什么的,就是失败。
既然导师这么卷吧,他最好真的有点实力,可是,他指导学生的方式就是Push、加压,和学生讨论论文的方式就是把你贬得一文不值、自尊全打趴在地上。 朋友被他PUA到极度怀疑自己,直到最后一年才开始醒悟。但诡异的是,他们组的学生都觉得导师是最厉害的导师,也不知道是口是心非还是洗脑太深,让我想到横幅“CCP无愧伟大光荣正确的党”。
经历过这么些地狱级别末日生存之后,朋友从一个满怀研究热情和想法的热血青年,变成只想毕业的求生欲博士生。加上今年发生的各种事,从铁链女到俄乌战争再到最近的大会,朋友的想法从好好做学术报效祖国,变成要不润了吧。
压断骆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试图在国内找博后的时候,发现博后做的事基本是“命题作文”,上面想要说什么,发课题给研究组,他们负责寻找理论基础,写成文章。ta说,忍受高压低薪,就是为了独立自由做想做的研究,如果这都做不到,要被拿去当高墙上的砖,那还不如去干别的。
经历了那么多高压和PUA,ta还是一眼看到了系统核心的逻辑荒谬。为ta的清醒开心,ta拒绝成为高墙的一部分等于偏离公认的“最佳路径”,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前路漫漫,充满未知的水域。
以及,这么多故事看下来,发现一个系统的病态会蔓延到各个角落,从市井菜市场到象牙塔,一些东西一以贯之,向上努力也只是被当成高一级的奴隶。有理想有想法的年轻人,硬生生被系统拧成麻花,什么“不喜欢它就加入它改变它”都是逻辑颠倒的屁话,螺丝钉怎么可能决定机器的走向?
上一期不明白播客,吴国光谈极权时代反抗的可能性,他提到,在环境如此高压的情况下,润也是一种反抗,躺平也是一种反抗,最后一代也是一种反抗。祝愿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方法,拒绝为它添砖加瓦。
广东清远那个“当众强奸初二女生”的事,问题的严重性除了针对女性暴力的不作为,还在于现在打发所有社会新闻只需要一张蓝底白字的通告就行了,不需要任何证据,甚至不需要真正的警察现身,对ta所说的话负责。所有权力机关都是面目模糊的,这其实是公权力对民众的反抗的一种镇压方式:视频里出现了单个的警察,你可以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可以要他负责,要他道歉,要他说明情况。但一个“平安清远”的账号代表的其实是整个你国的暴力机关,是不存在个人意志的,这是整体权力vs网民的象征,这也是为什么“你想改变你国就参与它的制度”是破产的,因为参与其中意味着个体的消失,你只能成为加固这个制度的一部分,否则你就会被迫出局。人们没有质疑的空间,也没有质疑的对象,这是一切解释权都被掌握之后所有人要面对的生活。之前阿里女员工的事也是如此,警方作恶已经是对女性的结构性暴力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了。权力方既垄断了解释权,又垄断了对谣言/真实的定义,这是最恐怖的,这表明大部分人都生活在极权控制的气泡里,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生活的荒谬。
另外,把一个受到暴力伤害的女性诉诸为发疯,就能解释/结束一切对暴力行为的责问,这当然是性/别暴力的问题,但也不止于此。总的来说,你在你国,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心情如头像如阿德利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