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洪水泛滥流民遍地的黄泛区里,九边戍军的钝刀和篝火旁,中亚冷到骨头里的夜风和满是星星的苍穹下的戈壁上,中世纪散发着腥臭味的城堡里,帐篷外被震动带起的声声驼铃畔,刀枪剑雨血海骨原的死人堆里,茫茫无人的大海中,伟大的辉煌的腐朽的在当时人看来穷奢欲极在今人看来粗不可言的宫殿内,在维也纳某个二层公寓的软榻上,在冷风和林海和伏特加微醺的气息中,都会有那样一个将军一个国王一个皇帝一个宗师一个贵族一个伟人支起酸软的腰带着污浊和泥泞凝视着空处,而历史从不会写出这样的故事,不会让人们知道那个关于Patriarchy的核心秘密:当一顿饱饭一件武器一个盟友一场交易一次机会一条贱命择无可择时,高傲的男人们便会弯下他们柔软的腰露出他们没多少肉的胸脯和臀部来去选择那条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的、不被要求奋发向上而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的被海市蜃楼愚弄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