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从五月开始,便没有真正地学习过。中原的夏天是骤然降临的,闷闷的热风,阴悒的白空。这个楼层,左侧是文科班,右侧是理科,用宽大的楼梯隔开,从文穿到理,空气瞬间寂静,像进入真空区。
老师不再管教,胡乱选座位,桌子们也同桌面一样凌乱,有人甚至钻去桌子下面复习,嗡嗡背书声像绵绵不绝的热浪。我搬了椅子坐去教室外面,对着安静的理科班,走神地念书:我国外交……不是常考点,到考前也没有背熟;比起历史,数学才更该令人担忧。脑子中还想着甜和我唠的家长里短。
一周只洗一次头发,简直难以想象,但那时嗅觉是盲目的,心也是,在一片嗡嗡中,不再想落榜或中举的事情,不再关心离别和友爱的细腻,书本上的文字滑过大脑。我把书摊在大腿上,让腻而衰的风翻动书页,面对别无选择的局面,我却豁然开朗。不必向往解放,不必祈求光明未来,不必怀揣过多期待,不必赋予崇高意义,只是被这片念书声推搡着前行罢了,如此就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