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容阿平和约差·O·米埃罗对76个国家的400多名专制者的研究发现,专制者的年龄每增加一年,其国家的经济增长率就会下降0.12个百分点。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220324/why-autocracies-fail/
李承鹏新作:有些事是要写进历史的,有些人,已不像人
1844年初春,英国传教士在上海南市创办了一所医院,这是上海开埠后的第一家西医医院,也是中国的第二家西式医院。为了宣示自己并不是来杀婴儿取眼睛的,传教士取意中国古语“仁术济世”,就叫“仁济”。
新民周刊报道了洛克哈脱在《在华行医20年》里的记载:“医院一设立,每日大批人群涌来,人们喧闹着急切地要求就诊。病人不仅有上海人还有许多来自苏州、松江和周边地区的人。人们所表现的信任,即使在我们交流的早期也显得鼓舞人心。”仁济医院来者不拒,头两年接诊病人数量高达惊人的1.9万人次,1844年至1856年,13年间共诊治各科中国病患达15万人次。
这是要写进历史的:仁济医院病人医药费全免,没饭吃的穷人还可领到伙食费。
这也是要写进历史的:2022年3月23日,一个叫妮妮的护士哮喘发作。出于精准防控,保安恪尽职守紧闭大门不准她进院,辗转送治耽误太久,护士痛苦窒息,最后正是死在了这家仁济医院。倘在天有灵,当初建院的神甫和嬷嬷们见送来一个憋死的同行,该多错谔。
朝阳区永远不缺野生仁波切,留言区永远不缺野生哲学家。有人说:政府防疫也有难处,谁都不愿意看到悲剧,疫情期间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破心中贼,自己是自己最好的心理学家。没错,如果被按地下摩擦太久,你就不会产生脸部的疼痛了,你会惊喜地发现脸部摩擦居然分静摩擦、动摩擦和滚动摩擦,慢慢地,你还可以变成一名物理学家了。有没有发现,随着经济不景气,越来越多的人爱读王阳明钻研如何“破心中贼”,这不是求知欲,这特么就是一种精神病。王阳明“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不是斯德哥尔摩患者想像的那样,人家甫一出手便破四十余寨,杀敌七千、只花三十五天便力擒拥兵六万的宁王。他继承陆九渊“心即是理”,反对程、朱事事物物追求“格物致知”,提倡“致良知”,从内心寻找“理”,良知在前,践行在后,知行合一。
没有良知的格局,叫装逼。满大街的斯德哥尔摩患者在研读王阳明,他们在各种酒茶局生意局以及泡妞的时候都故作高深:只要心中无贼,世上便没了贼。其实是,自从你心中有了贱,你便是贱种。
这些事,迟早要写进史书。大家都知道:长春四岁女孩得了急性喉咽,因没有核酸证明死在等待就医的途中。徐汇有个邻近肿瘤医院的小区封闭,一个直肠癌晚期患者放疗停了七天,已内出血,老伴跪在居委会门前放声大哭“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公啊”,居委会决不放行……次日凌晨,她老伴的问题就得到了解决,因为,老人已经过世了。你随处可见:几个执法人员当着众人拖住一个妇女就打;列车防控人员厉声斥责乘客为什么要取下口罩吃饭;晋江警方果断拘留谎称外出买菜实其实去世纪大道做工的年轻人,为了不饿死就外出打工,这是恶意谋生,而警方是善意抓捕。还有,燕顺路街道疫情志愿者威胁业主:别好赖不知,不配合的,你会永远各种健康码异常,不信你试试,这辈子永远居家隔离……然后,一个老人要出去配药,居委会坚决不同意,老人就跳下来了。
群众觉悟太低了,不理解政府的善意。为什么不喝几缸连花清瘟呢,据研究,家里挂上钟南山的画像可以包治百病,七字真言口诀是:兹嗡喃珊施片兹。
我看到一些朋友说:支持精准防控,但不要一刀切,不要懒政惰政。这些朋友要么在诋毁勤奋的政府,要么习惯性自作多情,其实我们的政府很睿智,防控人员也很辛苦,他们从没有懒政惰政也没有一刀切,他们付出这么多心血和财力扑向人民,就是想达到今天的效果,无论长远布局还是眼下管控,这都极具效率……
最近流行的观点:奥密克戎虽然死亡率接近流感,可中国不能模仿外国,人口基数大,一死就是几百万人。既然接近流感,流感来时也没封城啊,对了,不叫封城,叫静止。这年头从不缺叼盘的人,这咬合力大概也就非洲鬣狗比得上了。
人性年久失修,有没有发现,有些人忽然就变得不像人,世界忽然恍若隔世,忽然冒出很多奇形怪状的逻辑。一个同窗说“难道抗战是美国人而不是苏联人帮我们打赢的吗”“社会如此不公平,真应该回到文革”,真怀疑我俩是不是读的同一所大学,是不是一起在狮子山下聆听过高尔泰的课。我偶尔还写不是为了改变什么,只是科学探索,出于跟研究UFO外星人一样的心理动机。前有武汉敲锣女,今有通州过桥女,遇事就哭喊“谁来救我”,获救后就发贴“别拿我当工具,不要给国外递刀子”。所以当前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帮吗?不帮吗?不帮没良心,帮了成傻逼。
康德认为,恶是意志不坚定带来的。阿伦特认为,平庸的恶是不思考带来的,康老师和阿老师,你们都轻敌了,这些恶人意志坚定,精准思考过利益得失,深知甲方需要帮忙撕咬,就打着爱国旗号玩命展示咬合力。有时即使没什么具体利益,但他们想想能把生活中种种的不如意实施报复,也就实现了抱负。
就是用实施报复来实现自我抱负:此生无望,不愿学习,端盘子嫌累,创业怕风险,送外卖怕风雨,它们一直蠢蠢欲动等待某个机会,一但温度湿度合适碰上个泥泞大雨天就假装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它们不敢挥师向咸阳,只敢挥舞U形锁向老乡。它们随季节变幻形状,抵制日货时它们砸同胞开的日料店,中美贸易战它们就烧邻居家的耐克,文革来了它们就打死校长,反右时就把世界级物理学家束星北弄去扫厕所……这位热爱祖国的物理学家曾是爱因斯坦的助手,“中国雷达之父”,去世时他将遗体捐献给青岛医院,由于没有及时处理,被发现时已是半年之后,这时遗体已不能用于研究,最终遗体被草草埋葬在学校篮球场。
《驴得水》说:讲个笑话,你可别哭啊。
最近总见一群女主播面带梨花地说:普京真难啊,一个人扛美国人的侵略,要不是这位真男人,美国人早打过来占领我国领土了。这些女主播的历史知识显然是美妆销售代表教出来的。她们一定记不住唐努乌梁海这么复杂的地名,也不知道李健深情演唱的《贝加尔湖》就是苏武牧羊的地方,她们会以为海参崴盛产海参,江东六十四屯是她家对面松花江顺数第六十四个屯,尼布楚条约是韦小宝签的,还画了一个大鸡爪。
你要是告诉她:这些过去都是中国领土现在都在普大帝治下,老毛子占了我国三百多万平方公里,每次占领杀人如麻血流成河。万恶的美帝从未占我们一寸土地,一战后帮我们要回青岛,二战时出钱出人出飞机帮我们打跑了侵略者,伪满洲国成立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而老毛子却第一个表示支持,前段时间普京还卖了致命武器SS-400给印度……算了,别告诉真相,女主播经不起卸妆,历史也经不起卸妆。
就是这么一群分不清黑海和里海的文盲军事外围女,在抖音带货时兼职指点俄乌军事走向,跟周带鱼媳妇连敦克尔克在欧洲都不知道就敢扯上中国远征军一样,它们连符拉迪沃斯托克土地下面埋着多少中国同胞的尸骨都不知道,就敢使用成语“唇亡齿寒”,不容易,小学三年级的课本还没忘。
总之,俄乌之战引发简体中文圈的激烈争论,其实只是以下两种脑回路之争:一个是秋海棠形的,一个公鸡形的。
培根老师说:知识是一种力量……奥威尔老师马上反驳:无知是更大的力量。奥老师是对的,要不然束星北怎么会去扫厕所,李文亮被训戒时怎么会收获六万个点赞,最早预警“这次病毒太严重了”的管轶怎么会被骂成汉奸。有时很悲观,有时也很乐观,乐观是因为看了一些有趣的书,比如伊恩.托尔的《燃烧的大洋》:昭和时代有个无所不在的网格化的“邻组”,大妈大爷大姐大妹子们负责监查人们生活中每一个细节,遇到有违主流的观点迅速举报,他(她)们带着一种荣耀和仪式感举报每一个人,偷袭珍珠港胜利那天餐厅都订不上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给您讲个悲剧,您别笑啊。
学者荣剑说:俄乌开战第一天,俄粉惊呼绍伊古一战封神,完爆朱可夫,现在看这些贴子笑掉大牙,绍伊古毕业于建筑学院,曾长期做包工头,干过工地,对军事一窍不通,后来居然混成了大将……由于俄军坦克损失过大,从而启用了中国三蹦子,该运输工具有移动快、油耗小、成本低等诸多优点。世界财经文摘介绍,这一批三蹦子出自重庆隆鑫,隆鑫控股与俄罗斯亿成富豪Timur Sardarov旗下公司合作生产摩托车。
(见回复)
牛二说“这刀不快啊”,杨志说“快的”,牛二“老子不信,试试”,杨志“试试就试试”……
很多互不相干的事,里面却有一条深刻的逻辑。有武汉医生李文亮预警被训戒,就一定有上海护士妮妮在自家医院门口窒息,有西安孕妇流产,就一定有山西女大学生操场猝死,有铁链女,就一定有铁笼女。有你曾经嘲笑国外抗疫不力,就有今天你见白大褂就条件反射觉得喉咙长出了棉签,西安嘲笑武汉,成都调侃南京,上海自傲我们站在中国文明最前沿……但是很快,沪吹就破灭了,别天真,上海不是法外之地,只要还设有市委书记,市市都是一件事。
在上海市民自嘲忙着吃绿化带时,有没有发现,曾经群情汹涌的李田田销声匿迹了,铁链女也没什么人关注,东航坠机事件也不再有人分析事因,代之以一排排的蜡烛,因为这个安全,大气,有格局。其实这是一个不需要文字的地方,多年以后,考古队只会在这片大地出土了很多蜡烛、合什、尬笑、抠鼻、飘过的肤浅表情包,像结绳记事一样记录历史。精致的中产阶级,在精致中沉默,在精致中沉没,别以为你安全、听话、无毒副作用,用起来特别润滑,一定程度解决了甲方需求,扎心地问一句:今天您补税了没有。
大家都是碳水化合物,就别装硅胶产品了。
对于很多悲愤的事,大家早已默契地拥有了连自己也不信的说法,还把它形成了同学会、家族群的标准答案:这一定是波音的设计失误是米帝为支持乌克兰恶意抵抗俄罗斯合法侵略从而转移我们视线的行动。大家很自然地就渐忘了下跪的老妪、猝死的四岁小女孩、西安孕妇、心梗的大叔、铁链女,毕竟自己脖子上还有根叫房贷的铁链。
平心而论,有关部门是不断进步的,除了更勤奋频繁地插嗓子眼、打疫苗,过去他们对负面新闻是充耳不闻,现在已能迅速召开新闻通气会通报处理了相关人员,并不露痕迹地暗示有人向国外递刀子及背后民间资本的身影,一说起资本,自然就群情激愤,我操,996、我去,罗斯柴尔德家族……渐渐的,大家在激愤中就忘了开头本来讨论的是什么,在这个程序APP上聊天即使本来聊一起汽车追尾,也能从被追尾的那车是特斯拉,聊到马斯克最近怼普京,聊到万恶的资本家破坏我战略缓冲地带,聊到这是一起阴谋的前车故意碰瓷,如一发热敏巡航导弹,无论从什么开头,最终必绕到美帝。
比如前天,山西某高校一名女生在操场突发心梗,校方以疫情为由不让救护车进入学校救援,耽误了25分钟导致该女生抢救不及时而死亡。据说校方不仅不作为,而且压热搜。各地同学们都议论纷纷十分愤慨,有一名男生说:“深有体会,我们的墙全是铁丝,宿舍窗户用档板卡死,你开到最大也只有一只手能伸出去。名为保护,但除学生外其他人都是随意进出,看病还需要跟你预约的医生通电话,防患大于解决”,最后,该名男生深刻指出:“这不是教育也不是国家本身的问题,我看见了资产阶级压迫的影子。”
这脑子是怎么上大学的,这副脑花,路边火锅店都不敢收啊。我这么说,一定被认为是“递刀子”。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更新舆情反击贴了,您这儿是菜刀铺吗。
《军机处二百年》里,灿兴讲了这么一个段子,面对民间非议,军机大臣景廉说:“政府就像靶子,批评者就像射箭的人,希望射中。如果他们的言论对政府有益,有什么关系呢?批评政府不获罪,对大臣们来说则是福分。”
你才知道,为什么有同治中兴。
1909年,摄政王载沣用人唯亲,征税甚重,民怨四起,津浦铁路一事上又一意孤行。张之洞提醒:不可,此举恐激起民变。载沣傲然道:不怕,有兵在。张之洞垂头丧气退出,摇头说:不意闻此亡国之言。
你才知道,为什么后来刘同不小心扔了个烟头。
最后帮转两个消息:一则是女儿帮古稀老爸发的求助:“我爸多年来在上海嘉定的市场做生意,近日疫情,我爸被赶出市场。时值夜晚,我爸赶紧去找老乡借宿,但疫情管控老乡也帮不上。我爸只好跟别人去桥洞暂住。本打算买票回老家,但没核酸不能买票,从23日每天都做核酸至少3次,查不到结果,我爸去问,人家说有点异常,说有异常又不拉去隔离,放任在外不管不问。我爸快70了本身就有些老毛病,露宿好几天感冒了也没地方看。打过110,说这不归他们管,打120也不管,桥洞下每天都有救护车来拉人,我爸都眼巴巴看着希望带上他。防控办有人打电话给他,他再打回去没人接。我打上海卫健委电话,市民热线,防疫办,没有一个能打通能有效处理的。外国来的都有人管,都不会流落街头,本国老人却求助无门。我爸知道自己走不了,留下来又只能住桥洞……希望微博里大神能帮忙扩散,帮忙解决,跪谢!”
另一则较简单:有个尿毒症患者因小区封闭多日没去医院做做透析,已经四天了,现在人已痛得抽搐。
转这两件事有两大风险,一是真实性,很容易被果断辟谣,但贱劲上来想帮忙又实在无力证实;另一个风险,如果古稀老人和尿素患者得救了,会不会说我们是递刀子。现在做点好事帮人,都跟排雷似的,稍不留神就炸了自己。
再最后,有人总问我为什么要没完没了的核检和疫苗,我不懂医学,也不懂经济,我只想起一段元曲: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我们的教育体系里面从中学教到研究生的「所谓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然而从来就没有教明白人过。搞得很多人都是背住了几条教条就出来瞎用。
比如说「辩证法要求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这个教条直接把很多人脑袋教成了浆糊,很多人非常机械地开始套用,说「正面xxx,反面xxx」,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还可以加个「主要方面是xxx」,觉得自己牛逼爆了——然而其实这根本不是「辩证法」,而是他们整天批评的「所谓的形而上学」。
为什么这么说呢?很简单,什么是「所谓的形而上学」?按照教条的说法就是:「形而上学就是孤立地、片面地、静止地看问题。」那么好,我问:现在你碰到一件事就说「这件事有两面,xxx是正面的、xxx是反面的」,我问你,【这是静还是动?】答案当然是静。
所以什么是「辩证法」?其实「所谓的辩证法」核心就一个字——【动】,永远要动,一停下来就不是辩证法了。所以「所谓的辩证法」永远不可能让你硕士「正面xxx,反面xxx」这种话出来,而是要搅动你的思维:这样看是xxx,那样看是yyy,再这样看又是zzz……总之永远不要停下来就对了,停下来就不是「所谓的辩证法」。
这其实是黑格尔哲学,不过因为我们的教育体系里面不包括哲学,所以绝大多数人从来没学懂过这个东西,都是背了一堆教条,而讽刺的就是,这些教条本身正好就是他们所抨击的「孤立地、片面地、静止地看问题」。
關於「支那豬」的一點知識性多嘴
我總覺得我說過這個事情⋯
日本真正罵中國人的詞是「ちゃんころ」(Chancolo)。
「支那」本來又會寫作「脂那」「至那」,是記「秦」的音。
梁啟超為新中國擬名字的時候,拒絕一家一姓決定的王朝之名,如元、明、清;也拒絕外國人喊中國的稱呼,如「支那」、震旦。他覺得當時世界各國皆以本國族為自豪,自稱尊大一些也無妨,便推崇「中國」。「中國」即有所本,古來是指政權統治的中心部、內部;「中央之國」又足夠自尊自豪。(《飲冰室合集》好像是第六本)
順帶一提,俄文中對應中國的稱呼是來自「契丹」,確實是比起盛唐跟皇宋,契丹離俄國比較近。
中華民國建國以後,1930年國府曾經要求過日本方面改換稱呼,日本也應承了。之後外務省在戰後的1946年發布了一律改稱「中華民國」的通告。印象裡有國府的再要求跟美國的施壓。(印象而已)
實際上日本民間一直習慣用「支那」。一些老味道的日本拉麵店,還會管拉麵叫「支那蕎麦」,最早日式拉面馆大多由华裔移民开店经营,也是被称作支那蕎麦。而誰都知道蕎麥麵是蕎麥粉的麵(也會加入小麥粉,如二分小麥八分蕎麥,那就叫二八蕎麥麵),小麥粉做的才是拉麵。
這個問題至今還在讓我們這些旅日外賓困惑,比如日式油拌麵,一般叫「油そば」,即油蕎麥。上次吃了一家「つけ蕎麦」字面意思是沾湯蕎麥麵,結果一去真的是蕎麥麵,只是用「つけ麺」,即「沾湯面」的做法在做。一般的「沾湯麵」可是正經的小麥麵粉日式拉麵。
學界也算是一種民間吧。發明「唐宋變革」的內藤湖南(1866-1934)有著作『支那史學史』,我未查到這本書的初版年份,但是老人家戰前就亡故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出版譯本的時候還是老老實實把標題改成了「中國史學史」。不過,一些神經大條的學者戰後寫書也用「支那」,對中國歷史、文化罵得比較兇的漢學家也可能不用「支那」,喊「中國」一樣罵得歡。
真正在日本侵華期間對中國人的惡稱,是「ちゃんころ」(Chancolo)。如果令和朝还有日本人翻箱倒柜找出这个词针对你,那么他确实是昭和还魂到了还出点大正浪漫的程度。
同时还有对苏联人的称呼「ルスキー」(Rusky)。「米英鬼畜」則是天下聞名,不知道有沒有更親暱一點的叫法。
這一些稱呼才有Japs跟Chinks的感覺,更像Japs,有點古裝戲味道了。(七十年前也算古裝)
我沒啥意見,就說多一下嘴。裡面很可能還有我記錯的內容。
我不隨便用「支那」,是因為我是people- pleaser罷了。用「支那」的人我也會討好,因為people- pleaser沒有主見也就沒有祖國。
我從來不覺得過去有過的事情,可以為當下的判斷提供確鑿的合理性。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除非他第一腳下去之後就被河水永遠地沖走了。
我的目的就是用繁雜紛亂的歷史知識,讓你看得腦子裡糊裡糊塗,不得不動腦處理信息,這樣一來就懶得動感情生氣了。
@wolf 1. 不是,你可以去推特这个tag下自行查看,有在翻译京东那个以“恭喜毕业”为名发放的辞退信,也有在翻译因为发朋友圈而被请喝茶的事情。这个行动给人这种恶臭印象只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不像民运圈老男人那么爱标榜自己道德高尚,他们自己更愿意强调自己只是为了展示中国人恶臭所谓“支性”,但其实翻译的东西不仅限于恶臭评论。2. 翻译评论时一般都是带着官方特供新闻一起,传达的信息很明显啊,民众是被官方刻意煽动民族主义情绪才会有这么下作的言语。 3. 大翻译的确对冲了一些官方叙事,就拿最近的例子来说吧,有些学校开了俄乌战争专题讲座,ppt上明文写着“俄罗斯是因为北约东扩倍受威胁才出兵”,这页ppt被大翻译以后,几经辗转,现在也有乌克兰官员注意到,中国官方发现以后开始灭火,已经叫停这类讲座了。 4. 是否加剧排华这个真的不好说。从个人层面上我觉得没有,我把大翻译给我外国朋友们看时,他们不但不会因此讨厌我,反而觉得我很可怜,并且很高兴我有机会离开中国。而且讲真,外国人知道中国人有这种恶劣言论也不是自这个大翻译运动起,读书时总有一两个特别爱跟外国人疯狂输出的粉红小留吧,工作后也总有一些离岸爱国还特别喜欢在外国人面前秀优越的高华吧。怎么?在这些人面前大气儿不敢出,对着大翻译就重拳出击了?5. 社会运动里有一种行动是破坏公共设施影响居民生活,意在引起普通民众对社会运动的注意并且做出表态,比如说当年香港抗议者曾经破坏马路和占领机场就是这种意图,我觉得可以把大翻译看作这种行动。如果海华们担心大翻译运动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可以自己也发声表示中国人中理智的声音尚存,也可以呼吁不要歧视,更可以自己也翻译中国人的理智声音对冲大翻译的所谓“恶臭”。这是政治本身的规则:你不发声就相当于不存在。(ironically,我曾经在讲这件事时被杠精理解成我在受害者有罪论)
转发:推友Elegant:“疫情来袭,公司说按照国家规定,只要居家办公,就会给基本的工资,而转头就注销,老板说,公司都没了,你找我要什么工资。劳动监察大队去了好多次,结果,是我在寻衅滋事。
我不想寻衅滋事,我更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只是,我也是个碳基生物,我需要吃饭喝水,我需要交房租,需要穿衣御寒。而我追寻生存权的路上,遇到的却是我在对抗我的祖国,我在给我伟大的祖国找麻烦,质疑他们防疫的伟大事业。
警察不问缘由,先控制我,而后断定就是我寻衅滋事。这个国家怎么了?为什么我想安稳的生活,我想吃口热饭,想如同无数芸芸众生那样,安静低调的活着都不允许?在被暴打和拘留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国家没有错,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永远没有错。错得是我,我怎么会相信这个国家会好起来!
这个国家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充满了戾气?为什么每个人都丧失了信仰?为什么错误的事情都视而不见?为什么从上到下都只有赞歌?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看不见?为什么连活下去都如此艰难?为什么凭自己的劳动吃饭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链接:https://twitter.com/biankai9/status/1507944953170694146
延续这个话题我也想补充下观点:
文革从来不是(右派口中)自下而上的民粹运动,而是彻底的自上而下的政治整风。
一方面,前序嘟文提到的对文革朝三暮四的定性、以及「文革结束是因为伟大领袖自己死了,而不是大家受不了了」 https://twitter.com/kanlinren2002/status/1507920078020382724 印证了这一点;
另一方面,军队这样的绝对暴力机构反而在文革中纹丝不动(住進與世隔絕的軍隊大院,使錢學森在「文革」期間避免受到衝擊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9%92%B1%E5%AD%A6%E6%A3%AE#%E6%96%87%E5%8C%96%E5%A4%A7%E9%9D%A9%E5%91%BD%E6%9C%9F%E9%96%93 )也说明了,在权力机构不允许发生文革的地方,文革就不会发生。
我不是说文革中的个体、那些红卫兵和失心疯们没有责任;而是说如果将造成国家苦难和时代创伤的责任大部分甚至全部放在他们身上,恰恰给作为根因的威权和集权脱罪了。
近些年每当左派发动自下而上的群众运动,一定会被右派以「政治正确」「身份政治」「取消文化」等名词污名化,也会屡屡拿出「警提文革」来恐吓和阻挠。
不是的,左翼运动成不了文革,恰恰是因为文革仅仅在权力高度集中于少数人、集中于个体手中的右翼结构下才可能发生。
自2020年春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我已经完全佛了,在我看来就这个速度,如果一直不放开,贵国不是自取灭亡就是自取灭亡,要么经济不行,要么持续僵持着让更多的人对大国叙事祛魅,对官僚体制看得更清,等放开后就更加祛魅了。
不过也更可怕的是我也能完全想象,till some point开始这个国家总算放弃了清零政策,但是为这个开放造了一个新的叙事,给进口疫苗或是某来路不明有效疫苗套上新的包装,最后还是靠大国防疫清零打赢了防疫战。美国还是那个亡我之心不死的美帝国主义,国内的各种损失都算到境外势力的头上,没有自我检讨,反而借着疫情拥有了更加强而且早已变得习以为常的管控方式,或是之后又会因为一些其他的政治事件/自然灾难(still政治)事件更加容易地让人们又进入”战时状态“,各种事情卷土重来。最可怕的是两年间已经祛魅了的人们又一次对大国叙事拾起了信心,闭口不提两年间发生的身边的各种事情,只将目光投向美帝国主义和境外势力。
早年的留一手、现在的马小婷,都特别喜欢用一套独创的评分系统给女性打分。但可怕的是,即便你对留一手和马小婷这类人嗤之以鼻,但是看着他们那套评分系统,可能仍然会好奇:按照这个标准,我能打几分呢?
人就是有一种喜欢清晰标准、并且自我衡量的倾向吧。因为那些摸索,那些混乱的状态,太危险了。还不如一套清晰的标准简单直接:你七分,你五分,你负分滚出。但问题是,真实的人生,不能也不该用一套标准来评分。人不是题目,不是移民打分系统里的一组数字。这种试图“称量天下士”的方法论是有问题的,甚至很多时候它就是那个问题的制造者。
当大家面对各种“谁才是真正的女权主义者”,“谁‘支’谁‘不支’”的打分系统,也完全可以用更加坚定勇敢的态度,让打分系统go fuck themselves。不仅是哪一套打分系统,是一切试图规训大家的打分系统。如果大家觉得低端人口这种说法很荒谬。那试图分类并制造支人的这个系统,难道不荒谬吗?
用它来自我调侃是一回事。认真地说这个人支那个人不支。这是另一回事。
I avoid love to avoid st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