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种“管人型”政府,擅长的措施就是加强管制力度。就像现在这样全上海大干快上,十万人兵马喧天,结果反而,越努力,越地狱。
朋友问了个问题:你们觉得政府是一直如此操蛋,还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的?
想了一下,一直如此。即便在许知远每天和人怀念的九十年代,我们的管人型政府也不过只是稍微减少了一点管制,手掐得但凡没那么紧,瞬间一口气就活过来了。
就像我们最近小区有业主组织买菜,联系郊区的商家,组织住户们报名给钱填地址,分发包装上门。我们唯一需要求求政府的是,居委会的人请高抬贵手,让我们自己买的物资进来,给我们一条活路。就跟改革开放一样,你们只要别那么要命,不仅不用操心,还多少有些好处(组织的业主把居委会和物业的地址也填在名单里)。市场会自然把需求接洽在一起,人们为了生活而合作的过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吗?
所以不要认为我们曾经开放或是拥抱过反方向上的另一条道路,我们只是在我们自己这条路上有过一段放松的时光。就像秦晖说的那样,我们的负福利社会,从来都没有实现归零,只是负的程度有所不同。
有人觉得你们被关成这样了,连大米都缺,每天运气好的时候能买到一点高价菜,为什么要继续老老实实在家忍着,怎么不拼了。
你都不知道找谁,政府是隐身的,你一个官员都见不到,别说见不到,连电话都打不通,你敲锣打鼓喊破了喉咙辱骂他,他都不会听见。
了不起你在网上留言,以良民的姿态开头,表示自己实在迫不得已才打扰您,真的不是寻衅滋事,第一句话“我在五星红旗下长大,一直相信党相信政府”,然后开始卑微倾诉难处,一番血泪陈述老人小孩孕妇穷人病人残疾人种种人命关天,最后@一堆政府养的喉舌。
谁会看呢,一会儿功夫就被删没了。再发,号没了。
你说那我就直接开骂。我记得武汉的时候有个女孩子非常绝望,是个人层面直接的绝望,不是我们日常忧国忧民的那种不会马上致命的绝望,发语音说没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要被政府害死了,自己就快要死了。状态听起来很不好。后来她的账号发了一堆文字悔过的道歉信,说自己之前是在胡说八道,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你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居委会志愿者和防疫人员。这些人里有一些坏人,有一些是普通人,是和你一样的苦逼。你知道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主意都拿不了。你骂谁呢。对谁发火呢。向谁问责呢。
看不到一个官员、一个决策者。
所以你能做的就是把你家的垃圾好好用垃圾袋装好,放到楼下。
塑料瓶干干净净在垃圾袋旁边码好,给小区里唯一还在工作的清洁工老王。如果他不来工作了,你就字面意思上的生活在垃圾堆里了。
顺便我再暴言一句:
我觉得一切不够完美的民主结果,都不是“民主”造成的,而是“不够绝对民主”造成的。如果美国没有搞Electoral College,而是一人一票直接选举的话,如果美国不是两党轮流竞争而是多党民主国家的话,川普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即使是在2016年,希拉里也比川普多得了将近三百万的选民选票。
@hiromst 与民主国家匹配的是公民教育,如美国的social studies、德国/台湾的公民教育课本等等。我认为愚民是集权国家的基本国策,所以你经常看到逻辑自相矛盾的粉红。但如果教育配套的情况下,首先一部分人不会那么又蠢又坏。
另一种层面说,就像那位象友说的,民主的另一层内核是限缩行使权力的范围和难度。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满意,那么可以发动内战或者选择适合自己的自治区来得到更舒适的生活。
因为可预见的困难而不去开始民主是因果倒置,把愚民政府造成的果理解为民主不能展开的因。
我还是太不理解国内封城这个事儿。新西兰也是西方国家里在清零道路上走了最久,当时最严格的四级封城,除了essential worker必须要出去工作,所有人全部居家。可以在家附近的户外散步遛狗,但不允许使用公园公共器械,以及靠近水域海滩森林等户外场所(因为救生人员也在家呆着)。唯二可以出门的正当理由,一个是买菜,一个是买药,因为只有超市和药房开着。警察也会在街上巡逻,看有没有违规现象发生。
第一次封城的时候我爸妈在我这儿,当时还在说我们的封城非常科学以及人性化,所有人的情绪以及生活要求都能照顾到,他们也没怎么觉得难受。但对自由惯了的西方人还挺痛苦的,但最后也达到清零的效果了。记忆中2020年全世界一片混乱的时候,我们也曾享受过一段近乎恢复正常的生活。
现在omicron日增上万已经有些日子了,因为全民疫苗打得好,没有出现特别严重的医疗挤兑,也没有说有人因为任何急慢性病而耽误治疗。医院诊所照样开,想看病都能看得上。阳性的在家隔离,有买菜买药的需要可以联系社工和卫生部的人员。最近说为了照顾阳性人员的心理健康,在身体不病得太严重的情况下,可以适当在家门口的户外进行活动。
不懂这些一句话下令说封小区不给出门的,自己家里是开超市的吧。看到那些乌央乌央超市抢购的人群,挤着去做核酸的,没人戴n95就算了,外科口罩都不戴好,里面要有一个无症状omicron,那还不是感染一大片。
费解。
你仿佛在特意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