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法学院的劳东燕教授说,一个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现象是,在社会结构层面,基本单位是家庭而非个人:在政治结构层面,基本单位则是个人而非家庭。体制内的知识分子,话能说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容易。不过,她那个“不可思议”,真是给公权力留足了面子。而且所谓“政治结构层面基本单位不是家庭”,也有点一厢情愿。
真相是,当你向公权力问责的时候,你就是有家的,要福利(比如养老)的话,它会宣扬孝道,要司法救济(比如家暴)的话,它会宣扬“清官难断家务事”,总之,这都是家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而当公权力向你问责的时候,你有没有家呢?不一定。如果能够很轻松地搞定你,比如警察叫你删帖你就删了,piece of cake,你是没有家的,三更半夜上门吓到你孩子了?不存在的。可是,如果你不服,搞你有点难度,那你就是有家的。比如你润出去了,警察叫你删帖你不干,接下来就轮到你在国内的家人接电话了。没家人也有师长吧?没师长也有老领导吧?人间自有温情在,你总不能不顾念这些家人吧?广义的也行啊!
所以说,劳老师的这个区分,真的还是太秀才了。兵是不讲道理的,怎么方便怎么来——啥叫社会结构层面?啥叫政治结构层面?我就问一件事:我的权力怎样最大化?我的责任怎样最小化?我怎样把你管得服服的?家不家的并不重要,实在不行我给你调剂一下。
@pastclawsitswayout 確實,那麼多藝人與歌手的轉變,甚至醜態百出,令人難過、生氣,但與其恨他們不爭,我更恨當下的形勢以及那些惡狗。昨晚看黃秋生對此事的發言,回想19年時他倔強的缺席節目,當著鏡頭憤怒罵警,像他這樣的人能有多少?我不做太多高要求。
或许还有人不知道邵氏孤儿事件,邵阳市政府将超生的孩子强行带走,并伪造弃儿的身份和文书证明。并以每个婴儿可以得到数千美元“赞助费”的价格,将婴儿通过国际领养的方式卖到国外。因为所有“弃婴”统一改姓邵,故称为邵氏孤儿事件。在那个国际领养的婴儿大部分来自中国的年代,这样的故事只多不少。
更多相关内容,还可以看看王男栿导演的纪录片《独生子女国度》,里面后半部分讲了一个收养了中国婴儿的美国家庭,如何一步步发现自己收养的孩子其实并不是弃婴,而是从其他人手里抢来。
印象最深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人被强行带走了一个,那之后两人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最后得以通过社交媒体再次相识。
倪匡,一位偷渡到香港的内地青年。倪匡于1951年进入华东人民革命大学受训,历经三个月,倪匡又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公安干警,最后参加内蒙古开垦期间,因将一座木桥拆毁充作烧火取暖的木柴,被判破坏公共交通设施,接受隔离调查。1957年,他伪造多种公章、证件、介绍信由内蒙古畏罪潜逃至广州,七月间叛逃偷渡至澳门再逃进英国香港。叛逃之初,倪匡原本想北上逃往外蒙古,却因坐错火车,南下到了大连,经过曲折坎坷的逃亡路,最终抵达广州,并在当地报纸的广告上识得"业界良心偷渡蛇头",花450元"一条龙服务"偷渡至香港。我们在纪念他的时候,不要忘记,他是因为恐惧,而选择背井离乡“叛逃”祖国。留在内地,他大概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去往香港,他很幸运的有了另一种人生。这是时代的悲喜剧。
今日最适合听的歌莫过于何韵诗版“美丽新香港”(小飞机场原唱,但这个版本更好)。
曲子以“东方之珠”的前奏开场。何诗的声音,平静感伤,诉说“自你决定要走之后,没人知我有多难受……青山绿水不再依旧,再没可安睡的枕头”。接受“这香港已不是我的地头”的事实,不平于“命运要令我学识奋斗,但我只懂得荒谬”的命运,自嘲“自美梦再不可寻求,我便学会清风两袖”的结局,最终决定“这世界也不是我的地头,就当我在宇宙漂流”。
吟唱结束,曲调由“天佑女王”转入“义勇军进行曲”。而大屏幕上出现航班飞离香港的画面。就此收束,一切尽在不言中。
https://m.youtube.com/watch?v=fHGd1o7QHU8&vidve=5727&autoplay=1
袁弓夷:香港人不歡迎你訪港。七一的就職典禮就是一場國際鬧劇,我勸你倒不如留在大陸繼續做你的皇帝夢。我們香港人不做中共的韮菜奴隸。
https://www.youtube.com/embed/ekO1A-E4PK4
2018年夏天我跟着旅游团去过新疆,路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刀子都要拴铁链早已不是新鲜事。在那一周的旅程中,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个细节。
其中一天的行程是到新疆人家家访,我们去的那户人家接待我们的是一对母女,母亲告诉我们他们平时要去学校学习,这房子只是他们平时招待客人用的。她们一家是被村支书筛选后,才被选中招待我们这些客人的。言谈中,她不断说起党的政策好,女儿从小就要学汉语。
女儿看起来还没上小学,不到六岁,她的反应让我过了四年仍记忆犹新。
她说:“我给你们跳支舞好不好?”这显然是被安排好的,小姑娘语气隐隐带着气。
跳完舞,她问:“我跳的好不好?掌声呢?”于是我们鼓掌,小姑娘又跳了一支维吾尔族的舞蹈。
小姑娘虽然跳了舞,但表情一点都不开心,我感觉她对我们说话的语气、表情饱含着怒意。
现在我意识到,招待我们的这户人家平时被送到教育营,估计是因为“表现好”才允许出来招待我们这些旅行团,才能享受贩卖自家葡萄干的“福利”。
第二处细节是游览赛里木湖时,碰到了南疆某村组织的旅行团。这群南疆的妇女在领导带领下举着鲜红的旗帜在景点前拍照。我忘记她们有没有举党旗,但她们的表情就像刑满释放或出来放风一样,好像是能出来旅游是件新奇事。
让我不适的是,他们明明是原住民,为什么出门、完成一次省内旅游还要领导带队?为什么要对此感恩戴德?
旅游时导游曾给我们讲起新疆人受到的许多不公正的待遇,比如住不了内地宾馆、不能自由出行、大多数人手机不能用4G上网,但车厢一片安静,似乎也没有多少人在听。
如今读到关于新疆的新闻,我感到愧疚。在新疆旅游时,我享受了少数民族不能享受的风景和自由。面对当地的暴政,保持沉默或粉饰太平是一种罪恶。
关于文学,最大的误解就是觉得它“矫情”,也就是所谓“无病呻吟”。其实,最反对无病呻吟的,恰恰就是文学本身。区分一种表达,到底是内在涌现出来的,还是胡乱编造出来的,需要的正是文学造诣。
当然,生活太难了,从避免痛苦的角度说,你有权拒绝文学,也就是说,拒绝在自己本已痛苦不堪的感受上再做流连。但是,正如你有权堵上高压锅却无权拒绝它爆炸,这种回避的后果比想象的更严重。那些从高楼上和大桥上一跃而下的少年,不是死于表达自己的感受,而是死于没地方表达自己的感受。即使结局相似,他们的决绝,也比少年维特的那种纠结更令人心痛。
而且,写作即使会带来痛苦,那也是与生活的折磨完全不同质的痛苦。生活中的痛苦来自被践踏,文学中的痛苦来自升华中的撕扯。如果一定要选一个,至少要选那个在痛苦之后还能有收获的。
最后,还有一个性别视角:自杀,本来就是包括文学在内的一切严肃精神活动的重要主题之一,伟大的思想家里,认真想过自杀,甚至是真的实施过的大有人在。男的想这些问题,都是人生之根本痛,女的想这个问题,就成了矫情?
卢安克是令人难忘的,他在中国乡村支教十多年,奉献的几乎是一种神圣的爱,全然无我。以前没听他谈过自己的宗教信仰,今天看到一位老师提及,才恍然大悟,卢安克和他哥哥(他在中国教育事业的资助者)都是鲁道夫·斯坦纳的信徒,无怪乎,会有如此坚纯的爱。斯坦纳一生像一个神话,创立了人智学与华德福教育的庞大体系。他在中国的传播度不高,因为斯坦纳同时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灵性导师,他提倡的是基于灵性信仰的人智主义。知道这一层渊源,不禁更加感动,虽然卢安克的中国教育黯然收场,我相信他已无愧于自己的灵魂、无愧于他的精神导师斯坦纳。“如果一个人是为了他的家,他家人就是他的后代;如果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学生,学生就是他的后代;如果一个人为了人类的发展,人类就是他的后代。——卢安克”
半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