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前几天的阅兵狂热,刚想到还有一个perspective似乎没有太被提及:在entertainment的意义上,阅兵和奥运会开幕式是类似的,都是一种high quality entertainment (这个high quality指的是form/形式上的技艺质量,暂时把是否有taste和内在的narrative/propaganda放一边)。而极权国家的阅兵经常能收到热情回应又和国家内部缺乏多样的high quality entertaiment有关系(当然和其它心理需求也有关系,不是非此即彼)。极权国家打压排斥任何不符合“规范”的艺术,这就导致hig quality entertainment很难在民间自然&自由生长出来,没被掐死、能被允许让大众看到的都会因为规避审查而各种残缺别扭,而能顺利产出high quality作品的只有国家背书的State's arts (e.g. 红歌,样板戏,红色电影),在技艺层面上,它们就不是在公平的赛道上竞争。

娱乐是一种人的天然&正常诉求,大众追求high quality entertainment的享受本身没有任何错.但在极权国家内,这变成了一种dilemma:一边是难吃的菜,另一边是调味极佳的屎;而且屎更easy to access、更abundant。

要获得最强烈最美好的审美体验,需要把自己和artwork背后的ideology同调/tune in。Critical thinking可以是有趣的,但在精力上很taxing是真的、“出戏”也是真的。获得更完整的体验需要be submissive,即在审美体验过程中的道德悬置/suspend。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不一定完全是人们主动信仰阅兵背后的ideology,至少有一部分是比较practical的:相信了之后去看会更能沉浸、体验更好。而体验好(并且affordable <-在金钱&技术意义上,e.g.不需要天价/抢票/翻墙)的entertainment在此时此地又是如此地稀缺。

但问题在于,正常的审美体验过程之后、离开审美空间之后,应该有一个重归日常世界的道德复位,然而这恰恰是propaganda arts所不希望的。Propaganda arts所希望的是道德悬置状态溢出/侵入日常世界并长久维持、让人们把道德悬置状态错误认知为真正的道德。

另外,我觉得还有一方面是对“激动快乐”心情的错误期待。正常生活里,“激动快乐”和awe的刺激本来就不应该是那么频繁的,但人们被persuade那才是应该追求的常态。就有点像消费主义persuade人们相信所谓“happy”应该是常态然后买买买是获得这种刺激体验的最简捷高效途径。(并不是说日常生活应该是痛苦的,但在painful/suffering和happy之间还有一些别的状态,比如tranquil)

法西斯美学制造的激动和awe体验结合了“这种快乐应该是常态”,就给道德悬置状态溢出/侵入人们的日常世界并长期维持大大提高了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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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yllisluna 是的🙂‍↕️我在抖音刷到个视频。是把弥渡山歌做成phonk音乐 配的羊毛毡阅兵动画,真的很棒(虽然我本身对阅兵😠……但是这种民歌✖️phonk很有意思让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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