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前天死了,简中应该不会有关于他的死讯。
我最早知道他,是因为在80年代,他偶尔会出席香港流行音乐颁奖典礼,心想这人是谁,竟然有资格站在流行音乐颁奖典礼台上。
2000年时,那会还没有墙,经常在苹果日报看到李先生的政论。
其实我真正了解他,是在反修例运动后,他在Facebook上连载的“失败者回忆录”。
由此我才知道他的传奇。50-60年代,他和妻子(他的笔名“李怡”正是取自妻子的名字谐音),曾是港产老左,他的政论文章,曾深受统战部门重视。还曾是左派出版社“天地图书”的创办人之一。
直到文革后,他渐渐由左转右。
他主编的《70年代》《80年代》到《90年代》杂志,就是一部香港知识分子的心灵史。
他是香港举足轻重的知识分子。
2019修例运动时,他坚定站在学生这边,积极发言,比同辈人都更勇敢。
《时代革命》里,他就是受访人之一,而且没有要求打马赛克,勇敢直面镜头。
直到去年,生活在香港超过半世纪的他,移居台湾,直至病死台北,令人唏嘘。
我在Facebook一直追看他的回忆录。
这可能是21世纪,最重要的一部香港知识分子回忆录,精彩之处在于,李怡把自己的思想转变史结合了他所了解的历史秘辛,是一部详细的、勇敢的香港现当代知识分子心灵史。
其中之大时代的波澜壮阔,又不乏个体的小桥流水,浑然一体。
我即时代,时代即我。
十分精彩。
可惜的是,他已经无法完成了。我还想着,如果将来出书,我一定会购买一本。
如果你想了解67暴动前后,乃至2019风起云涌的二次回归运动,整个香港人的民主抗争史,一定要看看这本回忆录。
李怡生前,把回忆录都尽数贴在他的Facebook和matters上。
有兴趣了解当代香港历史,请一定看看。
我做到了自己所说的,在豆瓣待到了能待的最后一天。毫无理性的严苛审查固然令人生理性厌恶,而且也对我所想表达的内容或者我认为崇高的事物常常构成极大的侮辱,尤其是当他们对佛教及防疫乱象相关内容的删除与封禁变得丧心病狂了之后。但一直坚持在那儿的原因是在这个有能力输出东西的年龄我发现,如果我不输出的话,无异于主动出让了表达空间给审查制各环节的每一颗麻木不仁的螺丝钉,而作为以继承并发扬中文之美为理想的写作者,自由的表达、书写既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责任。
世事无常,无常为常,缘聚缘散。所以没关系,还有长毛象和长毛象上的大家。而且我的Wordpress博客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还在,继续表达、继续继续写作、继续让我的作品抵达中文读者都不成问题。
恰似一条流淌的河
我一个人弹琴到深夜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魔影无法触及之处,光明与崇高之美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