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走亲戚了,是去许久未见妈妈的大姐家。她的女儿儿子都各自组建了家庭。除了清明和除夕,三家人会聚在一起吃顿饭,其余时间都是大姨妈独自扶持她生病的老公,亦无其他拜访人。
今年看到我们过来拜年,兴奋地冲过来,笑吟吟地接过礼物,转身跟周围的大姐大哥们介绍某某……
走进她昏暗的玄关里,往里多转悠一会儿,竟一处也不点灯。好在是朝阳的卧室,我们才仔细地见到彼此,还有油渍、灰尘。
人年纪大了,却越长越矮。年轻时举举手就能办到的事,她如今也不得不借助凳子。一次不慎跌倒,尽管尽力保护头部,手腕还是未能避免骨折。一年了,那双手愈发明显地黑紫。催着她去看医生,她总能让我们把话憋回去。
唉,叙旧嘛。自然是没话找话,打听下本就知道的事,重复念叨几个熟知的人名。妈妈看得出我已走神,麻利地谢绝款待。见状,大姨妈像刚长齐羽毛的小鸭子跟着我们走,试探着挽我的手臂,一直送到马路边……不得不分手了。妈妈笑着让她别再送了,可妈妈不敢回头多看一眼,我也一样,其实眼眶红了,泪水打转。
什么是婚姻?什么是子女?我没有过。
只见过什么是不幸,什么是差点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