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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冥冥中有所感應。困擾我的正是這個問題。我之所以要聯繫你,也是這個問題——意志或愛?當我看《罪與罰》,拉斯柯爾尼科夫最後陷入愛情時,對自己的信念開始動搖,我會感到歎氣。——是在意志、規則上超越自己,還在建立於平等性上去同情地愛,這二者在很多場景下像是難以兼容。譬如:過分的苦難會折辱人,全社會是否需要消除過分的苦難?若不消除,則太多有潛力的人(窮人、女人、少數族裔、殘疾人……)被抹殺了超越自己的可能性。若去消除過分的苦難,一不留神就會走入價值觀完全均一化的世界(即使是剛才的四個身份標籤,都已均一了太多)。翻看《德意志安魂曲》時,發現納粹分子看似剛硬實則陷入集體主義消泯自我。但現有世界對納粹的“反思”仍然是簡單失真粗暴毀人的。如果基督的道德是一種虛弱,納粹則意味著另一種虛弱,如今不過是用虛弱去掩蓋虛弱罷了。在過去,我受基督教的普世精神以及左派思想影響很深,我在反思哪些信念由我主導,哪些信念又未經反思就凌駕於我之上成了我的主人。主人道德是自己創造道德或價值尺度。那天你說都靈之馬未必發生過,其實解答了我好多疑惑。

另:一年來我實踐你所說的“我高貴且偉大,無需等待,就在此刻”,你是德米安!

@Chord 直言直语。

首先我的视角里,即使这个普世的爱之观存在,也没有意志和爱的矛盾二元场域。因此我并不理解。看起来,更像是你假装自己有得选择。
选择要不要同情别人,这个问题很经典。你出于同情爱牺牲让度的,你怎么保证不会对他人造成一种负担?完全没有必要的赌博,十分可能谁都得不偿失。而我们要做的事,不过是出于自己自私的但同时最好也可以让他人接收为爱和善的。但首先得找到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说弄清到底什么才是合你的利的。
这就是尼采解释学,没有真,同一个东西在每个人眼中有各不相同的解释。而你对待同情和爱的态度就像它们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每个人接收它都应该感恩戴德的。(道德的单一统治不是发生在苦难消除的未来,而是离我们近得多;另外,我不明白,也想象不出,究竟什么情况可以被作叫苦难消除,而且不明白,为什么道德统一会是那个情况的直接结果,——难道不是反而是成因之一吗?)
人有德性,但人不会有无故(只有我们暂时找不到原因的,比如,我们牺牲者并不知道我们自己此时想要的利正是一份心理成就感,还假装自己道德高尚、受了什么神圣指引)的德性。从自私出发的行为才是自然的。

@Afra 朝著「苦難消除」的向度⋯比如動物保護、反虐待兒童⋯這像一個社會治理問題。但若構建是偏執,則社會治理也是偏執⋯出於現代人督促歷史進步的責任與成就感?「按在千年之上,就像按在蠟塊兒上一樣——」尼采說出這句話時會否也感到他在有意識地對全世界、整個歷史施加力?——

對我而言最有利的位置:我強大、生活游刃有餘能克服困難、時刻去創造,以及與人對話對我很有利。

@Chord 位置还可以再继续精准化。就比如说,我所持的女权主义,和你的所持的会是不一样的。我之前说不同的道路也有这个成分在。

@Chord ps:我猜你对意志一词存有一丝误解。意志时常是蕴含着一种目的意味的。
尼采虽然有超人论,但也有太人性论。不止基督教,有太多东西都是「太人性」的结果。简单来说就是,人们构建一些东西不是因为它们有价值,人们构建一些东西,完全是以他们自己越来越偏执的人性及越来越贪婪的需求为原则的。

@Afra 偏執的構建是否也有價值?一個人為他人立法,是否可以說這個人在求統治?哲人創造出新的價值標準,是不是一種立法?以及,最後一句話的「貪婪」是什麼?

@Chord 太人性已经是一种感叹评价了,不会反过来再评估一遍
好像很简单,但我也是比较后面才慢慢有所领悟
没有明确指什么,我只是想要讲述太人性的含义,但是尼采自己也没有明确指出人性里到底有什么
或者这样说吧,没有一个客观的价值,一切都是人类视角的,人只是把自己的价值赋予给世界,以此来假装世界有一个价值有一个真理,到此为止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把这条潜在规则惯性忽视掉要求更甚就是太人性的,这是为什么全知全能的上帝是太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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