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夕照鏡 @[email protected]

用一根筷子扎進地球儀上的南京，穿過球心，就會抵達布宜諾斯艾利斯。

人們並不清楚，南京和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親緣關係。這兩座聖城，互為彼此的心靈倒影。她們的關係有如南極和北極這一對最著名的對跖點。如果說布宜諾斯艾利斯是飛翔的極點，那麼南京就是睡夢的極點。

「一切都是童話。一切都為更寬廣的維度，更深刻的意義。一切都是象徵。」

「元首們日以繼夜成功地籌備著下一場戰爭，我們這些人則跳狐步舞，賺錢，吃杏仁糖——這個時代的塵世生活注定粗鄙。」

「那麼，一定要去死嗎，荒原狼？」

「肉體的人是整體的，而人的靈魂卻從不是統一體。」

五月以來，從依賴邏輯走向相信直覺。這是生命的大變化。

我的星球何其蔚藍！我的沙漠何其高貴。

噫！重獲回憶如湧入海洋，使我驚異而衝動！我深知：記憶是一場冒險。若沒有擴容儲存，請不要肆意下載。去年的春天，我拆除一切地表建築。而這個春天，我終於找回原始森林。

這麼一想，這幾天沈迷點香的行為類似一種笨拙的拜火教實踐。

我意識到我對女性的愛欲，是異性戀的性慾與精神上的同性戀。

此夜，在埃米爾·辛克萊的鏡映世界中，我繼續回首：少女C對我的影響，超出成年後我的想像。她是我離開童年世界後遇見的第一個反叛者。面貌紙白，眉目如張愛玲，有時裝扮如Lady Gaga，乖張、奇異而有文采。我對歐美文化、漢語寫作的印象，刻著她的面目；對愛慾、死亡及憂鬱症的初次想像，奠定於她的形象本身。十年來，我在無意識中將她的道路化為我的道路。我從前的朋友們，漸漸失去想像力，成為外部秩序的奴僕。但她卻沒有服從。此刻我望向她，比起十五歲，她更為內傾、無畏、自主，且仍然保有充沛的反叛的力量。我洞見未來：我們的靈性已在琉璃海洋中連結，我前行在她前行的道路。雖然我和她過去沒有說過許多話，或許今後也沒有。——我們無畏，主動，且永不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