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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北丘看展,名為《岩間寄存:虛空的顯影》。講述人類世界的下方(尤其是新型科技基礎設施的下方),是怎樣複雜的岩洞、地貌與暗川。兩位策展人講述遊歷貴州的最美好一日:她們置身許多雷達之間,自身的五感得到極大的擴充。不同於科學人,用科學探測之雷達,實現虛空之顯影;也不同於藝術人,將科技與自然視為存在殖民關係的對立兩極——這兩位策展人精准地覓見“科技–自然”連續體作為切口(即位於貴州喀斯特地貌之上的數據中心、天文望遠鏡),承認科技的事實,並以藝術為虛空顯影。

望進北丘岩壁上的錄影藝術作品……想到龍窟內,佛踴入岩間,留下永存的佛影。曾經依靠宗教實現的奇跡,如今需依賴科學理性之觸鬚,最好能依賴藝術的觸鬚(名為靈覺)。然而藝術的地基果真牢靠,這受限於意義生產、資本市場、政治議題的藝術?藝術之梯果真足夠長且堅韌,果真能攀登向某種親密氛圍,使現代人脫離日常的遲鈍與冷漠?當藝術的詩化思維重新具象出來時,這一切果真不是比喻句?藝術的凝視果真能代替宗教的凝視,來使眾生(或哪怕一個人)詩意地棲居?

負空間:繪畫、建築上的留白與負形。北丘美術館的山體剩餘空間,正是這樣一種負空間。

繼續類比。史學家安克斯密特說:「正如我們乃是我們所不是的或者我們不想成為的那樣,在某種意義上,過去也是它所不是的東西(過去的本質不是或者不在於過去的本質)。正是在廢棄殘餘中,在口誤中,在過去的失誤動作中,在過去『情不自禁』的極少片刻,我們發現了對我們真正重要的東西。」

於是,廢棄殘餘、口誤、過去的失誤動作、過去『情不自禁』的極少片刻⋯⋯這些也可以理解為一種負空間,或稱為「負時間」更合適。

此種「負時間」,可作為解讀某些電影的鑰匙。譬如阿莫多瓦《回歸》,片末驟然結束在最真誠處。某些電影亦會突然結束,但並不真誠——其中差異便在:敘事是否能覓見足夠鮮活、真摯的負時間。

「面對魔眾的攻擊,他從容不迫,也不需要任何武器,救度眾生脫離苦海的大誓就是他身披的鎧甲,無私奉獻奮不顧身的大我就是他手持的彎弓,明瞭因緣圓滿覺悟的智慧就是他鋒利的寶劍。財富、權力、美色這些人間的慾望都不能使他動搖。他看到,嗔恨之火必將反撲己身,而貪夢鑄就的繁華轉瞬即逝,——我們的生命絕非為此而來。

悉達多在深深的靜觀中見到了所有的眾生,那些本為至親至愛的人,卻在生命的流轉中為心魔所困,彼此相忘,陷入相互掠奪、殺戮與奴役之中,他為此感到深深的悲憫。他初次見到人生的痛苦時,曾無助地離開,現在他終於明白,只有直面內心,才有解決之道。『請大地作證,為了找到真正的自己,不受貪婪、嗔恨與愚痴所蒙蔽的自己,我絕不退縮。』宇宙壯闊,天地靜美,慈悲、智慧與意志是生命的源泉,它來自大地,來自眾生。啓發每個人生命中本有的智慧與信念,終將匯成宏偉的力量。」

忽然知曉人生之路,那麼如此前進吧!

「很可能,在耶穌生平的神聖寓言和偽裝之下隱藏著關於愛的知識殉道的最痛苦案例之一:最無辜、最渴望之心的殉道,這顆心對人類之愛從不饜足,要求愛和被愛,此外一無所求,嚴厲地、瘋狂地對那些拒絕給予它以愛的人出言不遜;一個未得到愛的滿足也無法得到愛的滿足的可憐靈魂的故事,它發明了地獄,要把那些不願意愛他的人送到那裡去,——他最終開始了解人類之愛,不得不發明了一個上帝,他就是全部的愛,全部的愛之能力,一一他憐憫人類之愛,因爲這種愛如此可憐、如此無知!任何如此感覺的人,任何如此懂得愛的人——,都尋求死亡。——可是為什麼沉浸於這樣痛苦的事情呢?假定:人是不必這樣做的。」

作為我自己,如何行事對我有利?大部分蠢人或惡人結為三三兩兩聯盟,試圖用言語意見規訓更多的人,其潮濕粘膩足以成為我的拖累。我繼續遊歷、積蓄、快樂,我一定會誕生全新的判斷。

最近我變e了,開始和大家交流,發現原來兩年來,同屆與下一屆都認為我是男同。每次和不同的人聊天,到某一個對方認為較為合宜的時刻,對方就會忽然充滿善意,或先講一個楔子故事如何支持LGBT巴拉巴拉,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我:「你是不是同性戀?」

我確實夢見過男性的陰莖以及我和男人上床在夢裡我做過1也做過0我大概多久夢見一次我與男人上床我上次夢見和女性性愛是什麼時候?我愛女我厭男難道我不是最順直的異性戀?我已經懵了所以我是不是男同?

還有11張專輯(200/211),我將聽完網易雲上中森明菜所有歌!

許知遠的思維,不太能跟上桑德爾。之前林小英那一期我也有此感:許知遠遲鈍了、不愛說話了。但那一期林小英自身有光彩,所以最終談話效果還不錯。而桑德爾,本身就是對話高手,非常看重與許知遠的雙向溝通(而絕非桑德爾的自我表達),因此許知遠被迫與桑德爾展開真正的對話,但許仍有思考的惰性在。

不過,桑德爾仍然使用對話的魔法,去跟懶惰的許知遠,進行了非常棒的對話。桑德爾雖然沒有太多自我表述,但在對話中,他的精神:堅持對話也堅持自我的寬容猛力態度;對話一定對實現正義有幫助的信念;認為虛擬的對話一定不如真實的對話,都展現出來了。

看十三邀第八季第七集。我好喜歡桑德爾!他身上有一種少見的轉圜精神。過分剛直的人視一半以上的人類為敵人,習慣妥協的人則根本不具備信念。轉圜,這精進的圓!桑德爾真誠、正義、堅定、智慧,但同時寬容、多元、豐厚。桑德爾——這猛力健壯的雅典摔跤手,同時也仁者愛人。

對話,真正面對面,共享建築之光彩與空氣之流動的對話。擴充心量與時間,闢除偽裝與虛弱。一切正義之實現,必須依賴更廣泛、更真實、更直接的對話。

我刻苦學習解剖術、煉金術與身體鬆弛術。解剖術我學得很好,重點在於不要被創口吸引。煉金術困難些,要從陰影中提煉日光,從貪愛中提煉愛。至於身體鬆弛術,則需要更長的時間去修習,我要一點點記憶客觀物象帶來的五感,一點點記憶我的身體,並時刻尊重它們、邀請它們。

已知三件對我有利之事:成為海水,以觸摸一切值得感受之貝殼,這對我有利;成為火焰,以燃燒一切不愉快的粘連感,這對我有利;不去成為幸存者,無需為幸存而疾行,這對我有利。

是否仍執著於比喻句?是否仍執著於分段?我理應拿起畫筆,重新建立對日常事物的觀察——直到它們變回陌生的樣子。

與Ag赴南京國際藝術博覽會,看見一些很有意思的作品,如王馨焱的極長的巨畫。在看畫名之前完全不會聯想到其所指,筆觸穩定、有力,甚至年長,而畫家卻是年輕的。再如向梓綦的小畫,事物輕盈可飛,又可被封裝,很可愛。看了三部錄像作品:姚清妹的《距舞》,小孩被裝進如伊麗莎白圈般的紙制扇貝頭套里,紙張與世界“沙沙”的聲音;又有陳蕭伊的The visions of Karma,是一系列黑白照片配英文散文詩朗誦,引入業力,為照相術復魅。鏡頭全在西藏的山與冰川,或廟宇、死處(天葬台、畫在山壁的天梯),並無一個人在照片中,但卻在談論一切和合事物的善逝(Karma),而攝影則彷彿攝取生命的陰影,為逝者留存記憶與瞬間,不為復活,只為一場更宏大更持存的世界葬禮(Kalpa);第三部錄像講述一位白人母親,為自己發現長時間唱出單音旋律而不需要換氣感到喜悅。Sentir、Vivir、Volver,沈浸藝術世界時,甚至可以抑制想象和邏輯,只是去感受,這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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