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之酷烈,不是一种人格或者道德特征,而是一种制度特征。用组织过程模型来分析,就是它一定要等到死人了,才会有所反应。比如说,一个地产如果是私有的,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你跟老板商量降租金,这是有用的。但是如果是国有的,这就几乎不可能。跟你对接的人没啥关系,纯粹是不好走流程——原本能租二百万一年,现在降到一百万,中间这损失的一百万要怎么写报告呢?你说这不叫国有资产流失而是随行就市,要怎么论证呢?万一有人想举报你,说别处没降租照样也维持下来了,你又应该如何应对呢?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国企领导,这样一系列的问题想下来,就算你本来觉得降租是完全合理的,最优解也仍然是坚持不降。什么时候可以降呢?就是等现在的租户实在撑不下去关店之后。因为(这里是关键)对方主动关店,虽然账面上损失了收入,虽然可能(相较于降租)一直空着没人租损失更大,但这就不能叫“国有资产流失”,只是账面上的减计而已。现在把这个逻辑延伸一下,就是当一个权力系统只向上负责的时候,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事才最好,却也只能等待诸如倒闭/关店/破产/死亡这样的信号出现之后,才能指望做出相应的政策调整。大饥荒的时候,明知道征粮征得太多,也只能等到饿死足够多的人;变态防疫的时候,明知道封控政策太过份,也只能等到出现白纸运动。不然你怎么向上面证明,不是你执行不力或者思想上有抵触,而是上面的政策太扯淡呢?我强烈怀疑,俄乌战场上很多送人头的冲锋,也是基于同一个逻辑——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是麻烦你们先死一死再说,不然我不好往上交待。
@sabishizhiren @normanzxy 也是也为什么Luigi为什么那么受墙内欢迎的原因,好多老外在小红书上问,我觉得没人说到点上,他暗合了墙内的爽点和共鸣,爽点是民主也救不了美国(这不还是要被逼的和我们一样吗?),共鸣是读书与正能量救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