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散来聊聊写作的“抄袭”。

我感觉国内鉴抄是有一点over的,具体体现在有时会看到一些撞梗挂和句子拆解抄。当然后者有确实抄袭的情况,只是整体占比低的情况下(以及是否核心使用),有意无意的学习罪不至此。

这里感受有两方面外因。一个就是国内对版权保护力度的缺失(商业活动兴起后有进步但不多,追根究底是打官司成本高),另一个是大家对于版权的理解有点矫枉过正。

版权事实上保护的是创作者的财产权,虽然也有名誉权部分但目标追根究底是财产。毕竟都是商业社会之后有的概念。这也是为什么版权有衡量尺度的原因(比如画画的抄袭规则和写作的抄袭占比规则。因为它既不能让小偷通过移花接木的方式盗取自己创作并获利,又不能把创意之路堵死了让后人走不通。因为人类创作很多时候,就是在学习,吸纳,融合,生长出新枝的。几年前说过我现在依然也觉得以树木来比喻整体人类的创作是非常恰当合适的。

而国内有些互联网挂条鉴抄,会让我觉得跨过了版权合理规定范围,主张的是完全占有权。

比如撞梗。我也曾遇到过同圈前后脚写过梗很快出现在另一篇文中。甚至能通过一些比较独特的设计(隐藏水印)判定对方是否从你作品中灵感取材。但怎么说呢,除非对方连锅端,大段落or超过法律规定比例段落挪用我原本的故事走向和核心,甚至到copy原文的程度,可以被判定为抄袭,否则我写了一篇失忆的文,对方看了我的也写了一篇,但走向和我完全不同,那就不是抄袭。我也非常不赞同审判是否过度借鉴。

我小时候写文会非常注意“避嫌”,获取灵感的时候为自己拉的可使用警戒线标准也很高,但写到后面我发现其实这也是一种约束阉割,因为人如果认真学习思考之后,对知识进行内化,再反刍创作,是很自然健康的事,勒住自己不去做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因此我对另一种所谓的“学文风”的观点也产生了思考松动。这个比较典型的例子是dnax早年作品的抄袭风波。她确实从一些纪实文学里获取灵感,也学习了盲刺客作者(或者说中文翻译)的风格。但她创作的故事内核、剧情与原著毫无关系。而对于我来说,在故事创作里后者才是你的版权范围。当然我们不提倡在商业作品里使用模仿痕迹重的创作,这会引发争议。无论是行文风格还是叙事风格,炼化出自己的特色是创作者追求的目的。

最后关于同人作品,其实就是某种借皮/风格,进行轻型创作的一种再创作。为什么内容创作同人会被版权方允许,理由就是版权作为主要维护财产权的法律,对同人内容产生的盈利本身其实是作品本身无法盈利的部分,的确是可以主张使用作品元素盈利,但告下来的效果在经济上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同人是“灰色地带”,因为哪怕是同人,大家对于自己创作的内容是拥有天然版权的(又要举金庸告江南了,但凡大家自己看了内容就知道江南创作不侵权使用侵权)。但谷……就会直接涉及官方利益了,因为这是官方可以开发的范畴。诚然俩拉郎角色亲嘴的东西官方做不出来,但那种立绘立牌啊周边商品,甚至有官方logo涉及的物品就是100%侵权。说穿了官方和同人的版权博弈要看性价比,11区官方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同人作者在展会做一定数量的周边来卖。只不过现在国内的规模实在太超过了……国产官方这几年也在小心翼翼约束同人圈版权规则就有这个原因。

无论是法西斯的“一个国家、一个政党、一个领袖”还是你共的“统一思想”,都是同一个东西。
在近代,哲学证明了自己的威力,也招来了敌人:在厌恶变化、痛恨自由的人眼里,思想的差异是世间一切恶的源头,必须管起来,统一发型和服装,归根到底都是统一思想。
这在远古和中世纪都不存在,因为那时候哲学并不被视为那么强大的工具。国王和领主只要求你服管,交税。但不会对你私底下说什么写什么品头论足。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时候我觉得古人的言论自由都比我们多多了。明清时期尽管有那么多禁毁书籍的事,但也难以搜刮完全,清朝一倒台,各种禁书乘着商品经济的东风又开始冒出来了……不像现在,你随便逼逼习近平,第二天就消失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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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就要观察一下大刘。
其实我觉得大刘真正热爱的还是他自己的工作。
要不然他就不会在《超新星纪元》里让全人类变成“子承父业”的传统社会,工程师的儿子还是工程师,医生的女儿还是医生。
又或者是《黑暗森林》那种大炼军工的时代,人文学科被压缩到最低限度,大家都去厂里打螺丝。
因为这样的生活虽然很绝望,很痛苦,但对于很多人而言是很稳定的。
哦,还有一个好,他自己是厂里的工程师。
大刘的思路和心态也很贴近极权主义观察家们的描述。
你去观察一下《超新星纪元》里眼镜和沃恩的那场对话及三个领导人去故宫博物馆捧文物的剧情,基本上就是一个被迫适应新时代的旧人的痉挛症发作:唐宋明清那些精细繁复华丽的文明是陌生的、令人不适的。只有远古文明的陶器,那些稚拙的简笔画才是最贴近孩子的现实与心灵的。所以无论平时再怎么拽文的眼镜在那一刻也是灵魂附体,哎呀我的妈呀咱们老祖宗那么伟大啊……这就是对封闭社会的最露骨的赞美。
波普尔认为当人类从部落时代的封闭社会走向开放社会时,一定会有震荡和反弹,人类之中会有人怀念那个尽管封闭愚昧落后但却非常“稳定”“和谐”的旧社会。就好像大刘的娘子关水电站,本来是国营单位,在重视国营,打压民营经济的时代,大刘就是天龙人,说不定自己女儿儿子也可以承父荫得个好归宿,可好死不死市场经济来了,没人可以保证自己可以躺着吃一辈子了………这可不就坏了吗?
所以在《死神永生》里,大刘会对未来的那个人道主义社会有那么固执的敌意,一定要让三体世界去毁灭它(而且是以这样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甚至连性别歧视的语言都用上了,厌女仅仅是表面,我想还是因为那个社会不存在根深蒂固的等级秩序,没有权威,没有领导,或者干脆点说吧,没有独裁者。而这样的社会到底要怎么运转?到底听谁的?到底谁要服谁管?大家都来管吗?真民主啊?那不就乱了……
一个对极权主义持包容甚至支持态度的人,其思维方式大抵如此。

@akiraling 我觉得国内对于“100%原创/authentic”有时都魔怔了,一边是同人永远低原创一等的鄙视链,另一边是创作者不敢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灵感来源/学习模仿对象但被“扒出来”之后则道德形象彻底崩塌。而这其实是不利用创作者成长和创作的,正如你说的约束阉割。

以及我觉得撞梗鉴抄的重点过于放在梗/具体情节上了,但从事件(event)/fabula到叙事/narrative之间还有作者很多很复杂的处理(narrative不是fabula的简单线性堆叠)。单以“梗”定性就是否定了这其中创作者的大量artistic choices(劳动)。

不太恰当地说,我认为文学创作和学术论文在某方面应该是类似的:引用/reference完全可以并且是被鼓励的,只要attribute清楚(当然文学作品会更困难一些,但我觉得在作话里提及也是对被参考对象的尊重)。

另一方面,我也觉得这种对道德纯洁性的偏执追求可能是对创作者经济利益保护缺失的misplaced焦虑(不仅是打官司成本高,还有抄袭作品反而得到资本青睐成为大红大紫ip的前例),主张完全占有权是对几乎完全失权(以及潜在危险的焦虑)的reaction,但它是misplaced并且伤害到了无辜的人。

大刘的《三体》最科幻的地方不是什么水滴和二向箔,而是全世界人居然能为了防止四百年后的毁灭而拼命吃苦,硬是憋了二百多年才造反。

看到这则“重庆高校以75万高价采购市面上200块的路由器”的新闻,我又想到那个因为被发现有两万多块存款,而被取消低保,愤然捅死网格员的农村穷老汉。

一边是体制瞪大眼珠子死盯着每一个领低保的穷人,看他们是不是有点藏起来的钱,是不是不配拿到那微薄的每月几百元;另一边却是姓赵不姓赵的大小硕鼠们,几十万几百万几个亿地随便扒钱,无人追究。——这样的国不亡,可有天理?

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

我们还需要纪念 512 汶川大地震 吗?

今天是汶川大地震的第 17 年纪念日。我迄今觉得它应该叫做“汶川大地震”而不应该是“汶川地震”,或者更准确的应该叫做“汶川 512 大地震”。我想象不出来它有什么理由缩减或者极简化。 512汶川大地震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问责问题,然后就是全面打压。然后是救援问题,全国蜂拥入川的民间组织更像是一次“集体暴露”,不需要“引蛇出洞”,然后就是民间力量的全面压制和取消。还有捐款问题,香港,台湾,世界和普通老百姓无数的就捐款涌入四川,被国家基金会陆续接手,变成不确定的报告。更夸张的是,“救援”这种事情开始疲惫化,后面的四川地区其他的小震和洪灾,以及陆续几年的大洪水,救援的实际程度很难说。 512在我看来就不是大地震,而是开始了一场大溃败。社会更快速被取消,权力更警觉且凶猛地肆虐。 汶川大地震揭开的这场大溃败背后,还有非常强烈的叙事拉扯,话语权斗争。官方在当时就一定要全面接手叙事,所有电视台转播央视,虽然并不是当天或者次日就反应过来。还能继续传递信息和真实的民间网站, blog 和社交媒体,就开始了漫长的高压力的“取消”过程:关闭/审查/备案/循环上升了的压力完全驯服了言论的所有空间。 所以次年开始,每年看看人们是如何纪念和表达的,就变成一件别有滋味的事情。开始旗帜鲜明,然后慢慢含蓄,隐藏,最后疲惫了放弃了。然后官方不断在舆论引导的阵线,用新的方式证明社会主义的伟光正,虽然内容量在减少,但总是及时准确出现,接手人们的记忆和纪念。 我今天的 X 时间线上,人们已经毫无力气了,准确是大概是已经遗忘了吧。流量是一种广泛的记忆摧毁机制,而 512 汶川大地震的流量价值已经很低了,只看到艾未未老师继续发了他搜集因为豆腐渣工程导致地震中大量死亡的在校儿童的名单而被警察打的照片,很惊险,如果不是后面检查及时,他可能会因为脑部内出血突然死亡,诊断时被认为是高危立刻住院和手术。他大概是可以一直记得 512 吧。之前声声不息这个项目在我的时间线上似乎平息了,不知道是没有了还是算法帮我隐藏了。 我特意打开了微信朋友圈,在体制内工作的联系人还陆续有纪念,主题一个就是英雄救援,另一个就是汶川感恩。叙事完全确立,记忆完全修正,纪念完全标准。 我们还需要纪念 512…

horse.im/1744

@EstrellaFlores @sabishizhiren 真!小時候受到歷史教材誤導,還真以為慈禧是什麼驚天巨貪。後來再讀了正經的史料,才發現所謂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之流哪個不比老佛爺貪得多呢!

键政圈有一句我特别反感的话,那就是“换个人上来也一样”。不是吧,老中秦制几千年历史中还有“明君”和“昏君”的区别呢,一个个治国理政的方案大有不同,够老学究掰扯几百万字的历代政治得失……所以高塔顶端的人员变更怎么会对民生没有影响?更何况所谓制度的变革也是“事在人为”啊。

我完全承认有些人说的,境外民运德行不佳能力低下无法担此重任,也能想象文人治国有多灾难,更知道所谓的“结构”才是万恶之源、一时难以被更改。我看不过眼的是,有些人因为自知永远无法抵达最理想的那个世界,就在情绪作用下把所有“进步空间”一并否认、并表示大家就不必有所行动了。

关于赵朔和悟空的事情小红书和豆瓣又呈现了极致的差异,小红书在心疼豆瓣在痛斥,两边都振振有词,不过大家在一件事上的看法至少是高度一致的,就是悟空真的很可爱。我以前并不知道这个博主,猫死了以后争议扩大,我看了文字也没有什么兴趣,直到看到悟空的照片。小红书拿来证明赵朔是个好人的论据之一是,他长期把爱国视频置顶——哈,这我倒是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呢。

@normanzxy
是这样的。而这也是为什么,太祖能逼着全国人民扛过它制造的三年大饥荒(而没有丢江山),而今上却不可能复制它的模式:太祖时代的人民记忆是战乱,今上时代的人民记忆却是江湖时代的经济黄金时期!

本人。在上海。
就因为3月淘宝买过水果刀4月去看病确诊了双相
被民警打电话核实信息了
艹了我真是
本来好好做着下周的旅行攻略现在气得手都在抖

“不必听男人谈论政治,不必听男人谈论信仰——要听男人谈论女人。那才是他真实的本质与政治立场。”

精英主义下的成功人士(许多也只是暗自焦虑的中产)现身说法:把一切成功归于自己“选择大于努力”,“认知维度”,“懂得向上社交”,“明白社会的底层逻辑”……真是受不了

@zhuxiaobao 雷蒙·阿隆在《知识分子的鸦片》里也提到了:真正的劳工阶层想要的东西是提高工资、减少工时,而不是拯救世界or消灭资本家。而认定劳工想要“砸烂锁链”、“解放人类”的,全是那些知识分子……

“旺丁不旺财”,是个危险的迹象。意味着既没钱,又不肯放弃基本需求。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旅游,人均支出一直在减少,出行人数却一直在增加,,说明啥?说明消费习惯已经养成了。按理说不出门最省钱,但是大家已经默认还是得出去转转。由此说来,要这届人民转回头去无怨无悔地“吃草”,难度肯定比圣上预想的大很多。当年怹说“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时,肯定没想过,“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记忆”,也能成为一个枷锁。

我还是觉得,刚毕业的女孩子应该伸手跟家里要钱,别搞伪西方那套什么18岁后该独立不跟家里要钱。
除非是家里特别穷的,不然每个月跟家里要1千多2千穷不了家里什么的,家庭都是有积蓄的。但是多个1.2千对个人来说真的会轻松很多很多。会没那么焦虑,攒起来也好,出去旅游多体验生活也好,拿这个钱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也好,多买点好吃的也好。总之不会因为没钱而畏手畏脚、焦虑未来、担心现状。
人真的没必要让自己长时间陷入匮乏的状态。时间久了人的心理会造成阴影的,后续还要花时间去调整这种心理。没必要。
人生是长跑,普通人不可能一毕业就飞黄腾达赚到大钱,都是需要厚积薄发的。那么在一开始的起跑线,请求家里给点赞助是很正常的。

另外,那种一毕业就要求孩子给家里补贴多少钱的家长真是不要脸!什么东西啊!人家刚毕业,处处都要花钱,租房子押二付一,要四处碰壁求职,要租房要工作要挤地铁坐公车什么都要花钱,上班生活什么都不懂日子都过得那么苦了,不仅不托一把,还要露出投资的嘴脸要求孩子立刻回报!简直不是东西!

@grush @Rwby
急乐典孝绷麻那些,本来就没有能力也没想参与理论,乃至于,他们连自己和别人的真实感受都没办法把握住,没能力用语言去描述。公共讨论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变相的快乐水,最好一说出某个字就流出无穷无尽“赢了”的多巴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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