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为什么流眼泪?
前几天那篇女子夜校的文章中讲到老师教她们造句,这是其中的一个句子。那干净的不带一丝匠气的幼稚和天真击中了我,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今天:我今天想去玩。
看见:我看见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
下雨:好久没下雨了,我要下雨。
美丽:世界好美丽。
眼泪:你今天为什么流眼泪?
今天出科找大主任签字,老师说我很适合干外科,问我对他的课题感不感兴趣,我说那是现在这就天天在科里挨训呢,但是以后还没想好。收拾完东西临走又碰到了上次的带教老师,果然还是被认出来训了几句。
难得家里有空和我打电话,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快挂电话的时候妈妈旁敲侧击问我有没有和女朋友一起过,我笑笑说已经分开很久了。她不信却也没再多问,只是嘱咐我多喝水好好吃饭,还让我不要再给他们发红包。
朋友的姥姥前段时间突然去世了,安慰她之后我总想起我的姥姥。很小的时候我是和姥姥住在一起的,她总是在我写完作业之后端来刚烙好的软饼,缠着我教她写自己的名字。我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怎么写,但我知道她的痛风渐渐变得严重,已经端不起锅了。
我总是在失去,渐渐失去我爱的一切。我好想回家吃顿胡萝卜香菜馅的饺子,抱着我的狗在家里睡一个安稳觉。
我对跳楼始终怀揣着一种执念,一种近乎病态都痴迷和向往。我尝试去探寻这种执念的来源,却只得到一个隐约的轮廓。或许是曾经意外坠楼却意外幸存的经历,又或许父母争吵中始终安静陪伴我的飞鸟、天空和大树,又或许是因为听过了太多的关于跳楼的死亡威胁。总之,摸不清。
这种癫狂状态只会在很少的情境下显现,更多的时候我保持有收集美工刀的癖好,不同牌子、不同型号,一一分类排开。开玩笑似的和朋友聊起自杀计划,她猜我一定会选择其中的一把,我讲才不会,如果真的决定了那我一定会选择跳楼。遗憾的是楼层4贯穿了我短暂生命的始终,我只怕我死不成,于是一拖再拖。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死亡的美好幻想,我想灵魂的消散一定会先于躯体的坠落,我会在内脏破裂的那一刻触碰到难得的真实与幸福。
然而我依旧麻木地生活着,只是生活着而不是活着,依靠摸索着痛苦的伤痕生活着。我曾无比痛恨过去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现在只是日复一日地加深它。即便定了明天早上六点起床跳楼的闹钟,今天我还是要过完它。
嗨,亲爱的鳄鱼,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