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个影山飞雄梦女串。
乌龟1
初春,惊蛰天,影山与我蹲在走廊尽头的小屋。
仲冬时,有人在这里放了褪色的水盆,盆中一只冬眠中的乌龟,起初我以为那已是具尸体,撺掇影山去戳,顺便拿去埋掉。影山撇嘴拒绝。“你该不会是怕?”“怎、怎么可能!”他一副被说中的慌乱表情,“……乌龟不是冬天要睡觉的,万一戳醒了怎么办?”——是冬眠。于是我们约定,每日来看一次,确认乌龟是否开始干瘪或腐烂;若确实,影山就要负责小心掂起它装进塑料袋,挖一座小小的墓,葬下乌龟,掩上土,浇几滴长高高牛奶祭奠。
三日过后,气温再次骤降;接着我与影山谈起了更像结伴的恋爱。训练、亲吻、比赛、亲吻、生日、吻、吻、圣诞节、吻……乌龟早被我们丢在脑后。没料想,春高赛后它竟还在此处安眠。
影山带了火腿肠与香蕉,大概是从社团拿的。“乌龟醒来要吃肉类和促进肠道蠕动的香蕉,像排球运动员一样。”他特意从网上查了资料。我没想到影山对等待一只乌龟出眠会有如此热忱,即使在我问他“要不要一起来看乌龟君醒来”时,的确看到他一丝吃惊的喜悦。
静静地等着,惊蛰之雷,在午后如约响动。我跑出教室,影山正朝这边阔步走来,手上除了香蕉与火腿肠,又多了一盒捎带给我的牛奶。
乌龟2
“你这么高,挡住它的阳光啦。”我轻搡影山,他连忙挪向我这边。近日气温升高,春意露头,阳光照射在一动不动三个月半的乌龟身上,它给足我们面子,伸出爪子,扫动沙石,喀喀沙沙。
“哦!”影山睁大了眼睛。我看向他,他就像海边堆沙的孩童翻出了一只受惊的小蟹,那样小心翼翼地惊奇欣喜着。乌龟张嘴,叹气一般。影山掰下极小一块火腿肠,放在它身边。“那么大一只乌龟,多给点啊。”我笑,把剩下的一点牛奶倒在香蕉片上,他将火腿肠掰成大块大块。
“啊,乌龟也算一种小动物呢,这下有小动物亲近你了哦。”
“嗯……”影山眨眨眼,又抿抿嘴。
“放心,它会吃的。乌龟本来就是行动很慢的家伙,这会儿还在顺利苏醒的迷茫和快乐中吧?”
影山回头看我,已经两个月零五天,我仍然为他自然的笑意头晕目眩。“谢谢。”他说,极为快速地在我脸颊亲吻一下。
隔间
我和影山第二次,是在学校保健室旁边的逼仄隔间。他依然紧张,我也差不多。叫他一定小声且柔和些,不要有什么冒失举动,影山点点头,还同训练时应答前辈一样。他的绯红在颧骨两侧,一直烫到柔软的耳根之下。手掌如此宽大漂亮,球茧为爱抚而生。即使他小心翼翼,我仍觉着肩膀要被握碎了,不是由手掌的力气,而是由他纯诚到令我惊惧的眼神。有限的空间内,我难以得到满意的高潮,却已被影山的一切熏醉,视线云里雾里不知所踪。他直到那时,仍是压抑着一声未发,震动鼓膜的,只有混合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