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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仍然对“极端民族主义‘反噬’”这个论述保持怀疑。这个论述的前提是,这些行动者是由“极端民族主义”的驱动为主导来从事今天的行为的,是纯粹意识形态驱动的。但是,我们可以注意到,今天所谓举报这个举报那个以及在日本伦敦出征的网红,其共同特征是,他们可以从中获利,且他们一切行为都围绕着获利展开。如果仅仅出于“极端民族主义”,他们当然完全可以采取对“敌人”更激进的线下行动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将这个行动转化为最大的注意力资源。这让我怀疑,他们比起意识形态驱动可能更接近流量经济驱动,而在商言商,流量经济驱动的网红大概率会遵循政府的引导,而不是顶撞后者。我们这些年已经看到,曾经自由派转型保守派媒体或者小粉红的例子,青年大院甚至就同时运营者泛自由立场媒体。而伦敦事件那位钢琴博主的操弄,又何尝不是一种流量双赢呢?
这可能是比极端民族主义更加恐怖的一种1984的世界,它代表一种“不由自主”的表达,于是人们看到的听到的乃至说的,都变成资本主义趋利导向的结果,公共的噪音前所未有的繁荣,但公共表达完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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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許不是擁有孔雀的王子,但我們有寵物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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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性在伴侣关系中意味着什么,以及与性有关的困境。 

今天收到了一封豆邮,是一位女性友邻谈到自己在婚姻中因为丧失了对伴侣的性欲望,而感到相处困难(甚至痛苦)的。她提到对方在其他方面没有太大问题,还很爱孩子,生活其他方面都似乎还好,所以自己也因此很难决定该如何对待当下的婚姻。
其实之前我也曾和朋友私下感慨过:单身并长期不跟什么人发生关系,对很多人而言都不难做到,甚至完全不会觉得是一个困扰,当然,如果有稳定默契的性关系,会是给生活锦上添花的乐事。
然而,如果处在一段伴侣关系里,却无法在性方面达成默契,满足彼此的欲望,这样的关系就极可能要比彻底没有性伴侣更糟得多。
因为主流的伴侣关系往往承诺了性方面的忠诚、配合,但承诺只是约束,无法激发或保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欲望。欲望的存在和消失不完全由我们的意志控制,那么总会有一些人(事实上是大多数人)在一生中必须要面对欲望消退后如何应对承诺的问题。
所以“不再想与伴侣发生性关系后该怎么办”,也不仅仅是女性在传统婚姻家庭模式中可能遭遇的困扰,在婚姻中的男性或未婚的伴侣之间,同样很有可能存在——其实我相信绝大多数有过比较长期感情经历(尤其是同居经验)的人,都多多少少遇到过。只不过公开承认、寻求解决方案的人极少罢了。
意识到这个困境多么普遍,甚至在许多人的婚姻、长期关系中难以避免,也是我自己不会考虑婚姻的一个原因,因为我无法在明确这个风险后仍然做出承诺。
但对于已经走入婚姻的人,尤其是已经有了孩子,生活更深度地彼此绑定的状态,我的确也感到仅仅为此就选择离婚,确实也可能得不偿失,毕竟离婚牵涉到非常具体的经济和社会关系的切割。
当然也可能有其他的解决方案,但具体是什么,一定需要两个人坦诚地沟通、互相理解信任,之后才能找到。无论是一同去看婚姻问题咨询、性心理咨询,还是尝试不那么主流的关系模式,都是理论上也许可行,但在当下国内环境风险极大、可能误入歧途的,所以我也很难相信这些方式行得通——尤其是,极有可能最后还是变成本就在传统婚姻中处于结构性弱势地位的女性,被更进一步地伤害。所以,我很难给出建议。
我想能够做的,也就是把这个问题摊开,让更多人去正视它,而非带着道德审判地去苛责人性,又或者鼓吹某种悬浮于现实之上的“勇敢”表演。每个人的具体处境有太多微妙差异了,卧室里的事情更是如此,所以最后恐怕也只能是我们自己反复思考、同时多多聆听别人的经验,之后再去尝试多种方式与对方沟通,在这个过程中,再经历一段时间的观察,最后才能判断当下的伴侣关系是值得继续,还是结束更好。
而且,在这个过程里完全“无辜”“不出错”,也是很困难的,这也是我觉得主流的道德观未必总那么可靠的一个原因,因为僵化的规范是违背真情的,很容易倒向伪善,“真”才是“善”的前提。
所以最后也许唯一可能有助于做出取舍的那个标准,就是“真”吧。时刻记得问问自己“真”想要什么,对方又是否够“真”地回应自己。只要确定彼此都不辜负对方的“真”,那就有更大的希望在更少伤害的情况下,找到彼此都认为合适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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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火人节体验串 - 想要推荐给所有姐妹的体验 

这所有的 workshop 里面我最想推荐给所有姐妹的一个叫 Emote-a-thon,尤其是亚裔女性,尤其尤其是在国内长大的女性。

这个 workshop 的描述是这样的:Conscious, present men wish to receive the full force of feminine emotion. Women, express the full depths of your rage, sadness, or passion.
我在时间表上看到过好多次,但我一直等到周五风暴前才去。因为仅仅看 description,我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很多女生出来以后会说,这是一个 transformative experience。

Workshop 的形式是男女参加者各在空间的一边,开始以后,女性可以走到中心,挑选一位、多位或者全体男性到她面前,面对男性以任何方式表达她的情绪。男性必须维持 eye contact 并且不能 react。

听上去很简单,直到体验以后我才知道这有多么 powerful。

因为我们真的压抑自己的情绪太久太久了,因为社会需要我们理性礼貌谦让得体为别人着想——all those supposedly good virtues——即便是在自己权利被侵占的时候。每一个女性在这个社会里都在身体和心灵上感受过愤怒,痛苦或者悲伤,但绝大部分的人都吞下去了。因为已经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让我们用身体最本能的方式去释放这些情绪,去痛苦、尖叫、去打去骂。「疯女人」的 stigma,面子和对未来生活的考量,足以封上我们的嘴。

But what we suppress got stuck in us and eventually cause all kinds of psychological problems. 我们以为可以忘记过去,其实只是学会了压抑或者另一种 coping mechanism,而不是摆脱它的影响。

这个空间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真的让我放下了一切社会教给我的一切,and just let emotion do its thing. 人生中头一次,我在一群人面前吼出了自己的愤怒。那来自于我刚到美国的时候,不被看见不被听见,只能作为他者的不适。我把所有白男都叫到面前,在他们面前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一边怒斥。这是一种非常 empowering、非常爽的体验。所有人鸦雀无声,这一刻我知道我是被听见的,因为他们这一刻的全部职责,就是听见我。

但很快我开始出现十分强烈的情绪体感,最开始是头晕,然后有点 tunnel vision。直到我开始担心自己可能会摔倒,我便停下脚步,回去坐下了。坐下以后,我一直肚子痛,我弯下腰,眼泪开始慢慢地流出来。每哭出来一点点,肚子痛就减轻一些,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之后交流,知道这一部分是我的身体被过于强烈的情绪 overwhelm 的反应;另一部分,没有释放的愤怒会藏在肚子里,而是愤怒更底层的情绪,是悲伤。这一刻,我愿意相信,积压在身体里十几年的一些情绪,我终于 let go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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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能当总统就下令给所有人id年龄都减三岁作为疫情补偿,有效解决当代年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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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这是谁? 

这居然是周璇。
第一次看到她这张照片,好震惊。像是一个小姑娘今天第一次穿旗袍,在家里随手拍下来的一张自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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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太长了,但写得过于粗糙,里面还涉及法国殖民历史、人口分布不合理等等。 

6月27日上午,一个名叫Nahel (Naël)的17岁年轻人被两个警察拦下来查驾照,他拒绝提供身份证明,并且在一个警察说话,另一个警察准备检查后备箱的时候,突然开车加速逃离。后面的那个警察对其开枪,枪穿过后窗和后座,击中司机Nahel,致死。
这件事因为开枪现场的视频很快被传到网上,所以引起了很多争议。两个警察被指控故意杀人,因为在视频里能听到一个人说:照着头打,另一个人说:射击他。这件事本身复杂的点在于,1.警察是否故意致死(从视频来看,后窗是非透明玻璃,是否能瞄准司机头部开枪,据援引,后座上是有人的),2.Nahel 突然加速开车肯定是拒绝服从,但是否有伤害警察的意图(他的后车轮差一点就可以压过第一个警察)。
我们也不知道警察当时的心理活动,是否很上个月,刚刚发生的警察牺牲有关(吸毒且醉酒司机,拒绝停车,连拖带撞,直接导致了3名警察当场死亡)。
无论如何,这件事让大家想起了2005年,被怀疑卖高纯度可卡因2个年轻人逃避警察检查而被杀死的事件,2005年连续发生5起相似事件,死者全部是青少年。这些事引发了现在为止,继68学潮以后,法国最大的一次内乱,被定义为国内战争,持续了3个月,拘捕了3000人,死了3个人,受伤无数(参考维基百科Les émeutes de 2005 dans les banlieues françaises)。Nahel的死又一次点燃了大家的怒火,当天晚上发生了小规模的游行示威,但是没有发生暴力事件,第二天随着对警察说慌等等的指控以及法国警署的沉默,怒火升级,到现在已经是第5夜了。不但法国大大小小的城市很多被牵连进去,连布鲁塞尔都开始出现动乱。
这次活动的暴力程度接连升级,烧毁的建筑、车,被抢劫的商店银行不计其数,马赛最大的图书馆遭到攻击,但是没有能成功进去,所以外门被损坏,里面并没有遭到损毁。巴黎警署昨天拘捕了1000多人,其中1/3未成年(集中在15-18岁)。可以说这次大规模事件的三个特点就是:1.低龄化 2.无明确诉求的攻击 3.复仇主导 4.以破坏尤其是破坏公物为主要方式。
虽然法国的警民关系绝对没有美国那么夸张,但是近几年随着马克龙对军队/警力的大幅快速扩展,很多年轻警员并没有得到足够的培训就上岗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上周刚刚有19岁几内亚黑人被警察杀死。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为了Nahel的死亡中的种族因素愤怒,Nahel作为一个三代阿尔及利亚移民(有人说他拥有阿尔及利亚国籍),他的死亡,很难说种族问题没有在其中扮演了角色。警察以及整个法国的行政和社会里存在着不可忽视的歧视现象,现在已经是积重难反了。这么多年里持续不断地有大量移民进入法国,但是他们没有钱、没有受教育、没有工作,基本聚集在巴黎郊区尤其是93省(这里如果扯也是人口分布问题)。他们的二代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更不说二代比移民一代更容易觉得自己被歧视,因为他们对平等抱有的期待更高。一代可以有语言文化等等很多种借口来说服自己,自己没有被歧视,自己确实不如locaux,但是二代没有这些差异,剥除这些以后,感受到的就是赤裸裸的歧视,这无疑是一种很大的伤害。加上他们同时是不被两种世界接受的人,这个在很久之前有所谓的二代反流研究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转述我阿尔及利亚的朋友的话:法国的穆斯林二代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把不吃猪肉和清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他们毫无节制地喝酒。在古兰经很清楚地说,如果有人请你去吃饭,但菜不是清真的,接受别人的好意比坚持清真更重要,但是喝酒是大忌,罪恶值比吃不清真甚至猪肉严重得多,认为他们并不是穆斯林。不管是在宗教还是文化身份上,他们都是迷失的。但是在法国,非常多北非移民2.3代仍然对自己的母国有很强的归属感,娜娜的所有表兄妹(移民三代)都仍然保留阿尔及利亚国籍,他们在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聚居区。尤其对集体荣誉非常敏感,杀死一个阿尔及利亚移民后代就是对整个民族的挑衅,这也是我身边阿尔朋友关于Nahel事件最统一的反应。
最后还要说到法国的经济和福利政策,法国经济发展接近停滞“纯”法国人都在家啃老,这种落差感也是年轻人如今感觉不安全不满社会的一个重要因素。我绝对是福利国家的支持者,并且比绝大部分左派都更加信任政府角色,我不介意交税来进行重新分配。但是法国的福利政策虽然挺好的,但第一太过无差别,为了行政精简,太多漏洞,第二没有任何劳动交换,纯补贴,并不能解决问题。比如其中有不少年轻人认为法国学生补住太少,应该给每个学生一个月1000欧,才能cover 住房和生活。我……你问问全世界工作的人里有能挣1000欧的,他们不知道法国今天的经济是靠什么发展的。当经济下滑,出现了政府入不敷出的情况,福利削减,首当其冲当然是穷人(其中一部大部分是移民以及移民后代)。所以青年在多重压力和驱动下,上街发泄怒火,且以公共建筑设施、商店(资本)为发泄对象,但又没有明确的诉求。而法国的经济和福利体系不改善,其他问题谁来当总统也不会好,但是谁也不敢或者动不了福利体系(我不是说取消福利,是重新制定福利分配的规则,比如国家0利息借助学贷,而不是直接给大学生发钱。提高食堂价格,允许带餐,现在法国中小学午餐是3欧,贫困家庭是1欧,不允许带餐)。而马克龙2届连任以后,剩下的高支持者(现在还很难预测)可能还是以Le Pen和Melenchon ,一个极左一个极右,很难说谁会更好一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社会撕裂还是会继续,而且以后大部分欧洲国家一旦经济发展出现问题,都会一定程度上重复法国的路。当然,法国在其中烂得独树一帜。

因为邮箱被锁定,以为从新注册一个新的长毛象可以无损继承,实际上导出的压缩文档无法识别,迁移的关注与被关注者也是了了,因为大多都锁嘟了,加上手贱以为还会再次跳出确认按钮而把上个账号删除了,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没怎么使用长毛象,但这几年打开的频率都要比豆瓣还多,有一些用户自己频繁“喜欢”他们的嘟文都会觉得是不是打扰人家了,心里隐隐觉得可以在这里做一个常客,无需审查内心,但因为代理问题总是出问题也会多出很多阻碍。
消失与被消失,那些长久的互联网的关注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看不见了,那些随着搬家离开的物品,隐隐地,也会再次想起。

雾海

雾海是一个开放且不限制讨论主题的非营利性中文社区,名字来源于德国浪漫主义画家 Friedrich 的画作《雾海上的旅人》。生活总是在雾海中吞吐不定,不管怎么艰辛,他还是站在了这里!希望大家在这里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