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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在伊斯坦布尔无疑又是一次更深入和不同位面的观察与体验。除了与咩咩的家庭朋友圈子接触外,我也在卡德柯伊一家小咖啡馆里结识了两位有趣的友人,一位伊朗人,一位阿拉伯人。那位伊朗人是个老者,后来了解到他是文学教授,现在退休了住在丹麦,但因为很喜欢土耳其的文化就自学了土耳其语(对他来说完全不困难)然后时常来这边小住。我走进那家店时本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店前的沙发庭椅上读Elif Şafak的一本书。阿拉伯人是后来才加入的,我当时在打一个电话,余音中听见了他俩在讨论阿拉伯语和波斯语里面的共同词汇,以及和土耳其语词汇之间的联系。那位阿拉伯人是典型的密发浓眉长相,四十出头的样子,戴鸭舌帽,但身上穿得很考究,看起来像那种成功的生意人(后来获悉他确实是做国际贸易生意的),不过谈吐非常优良。我在加入他们两人的对话之前,坐在旁边聆听了一阵,发现他对伊朗人老先生提到的文学引用和各个国家的作者颇有了解,都能说上一两句,还会讲法语,非常有意思。后来我与伊朗老先生聊到帕慕克的作品,他居然也很喜欢,还在丹麦听过帕慕克的座谈会,告诉我说,这个人一看就必须是autistic,好的那种,他对任何事情都能够细入微末地研究拆分下去,这有好有坏。我说,对文学创作来说,肯定是好。他问我在读帕慕克的哪本书,我说《雪》,他说,请我一定要去看一看那本《我脑袋里的怪东西》。凯末尔当权以前,伊斯坦布尔地区的人口原本仅有一百万。然而如今这个城市已有将近两千万人口了。阿拉伯人在一旁补充道,是的,尽管土耳其的官方数字显示只有一千六、七百万,但这是低估的。伊朗老先生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又接着讲(顺说,他极其会讲书,几句话就引人入胜,能把人说得一下子就想去读),你想知道这里的人口是怎么从1变成20的吗?(我们用英语交流,是以million为单位的)那就去读帕慕克的这本书吧。现代土耳其成立伊始,大量人口涌入伊斯坦布尔,他们都是外来民族。这些人在城中安营扎寨,建立起自己的领地……(阿拉伯人:没有错,他们刚来的时候,只是在地面上竖起一片围墙,然后呆在里面。)是的,不同的民族,聚集在不同的地区,圈起他们的地方,起先只有土地和围墙,没有水、没有电,只有人们之间血脉的联系……(阿拉伯人:到后来,他们才修建了街道、张罗出店铺,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人口缓缓融合,才有了今天的伊斯坦布尔。)我被这两人的讲述完全拉进了思绪与想象之中,仿佛他们所说之事就发生在眼前,我看到漆黑的街道上零星亮起的煤油灯,人们把双手缩在衣兜里取暖,不知所归的孩童在石子地面与竖纹木板札制的围墙之间跑动……从他们口中,我又看到了伊斯坦布尔更深一层的内里。一整个下午,一杯咖啡,几碟小食,我与二人从波斯诗歌与古代阿拉伯语诗歌聊到土耳其的共产主义现代诗人,聊到了伊朗政治的光明与阴暗面,聊到了葡萄酒与拜火教……就那样坐在那里闲谈直到阳光隐去、气温渐冷。我们的谈话随后还吸引了两三位路人以及咖啡馆的店主坐下加入我们,有一瞬间我仿佛不再生活在当下这个时代,而是在一个更久远、更纯粹,人与人的精神之间距离更近的繁盛年代。

伊朗老先生对于帕慕克这本书的介绍也令我联想到我这次居住在卡德柯伊的经历。三日以来,我几乎没有别的事,只是白天在街上的小商店之间闲逛,间歇穿插着手头的工作,到点去赴咩咩的约而已。我还终于圆了上次来的念想,跳上一艘渔船,在马尔马拉海上跑了一圈,傍晚的阳光正好升起,将海面照得金光灿灿……但我要说的是,伊朗老先生的话让我更理解了一些,为什么卡德柯伊会是如今的这个样子。或许当初那些对信仰持有疑问的人就纷纷聚集到这里,没有比这里更加世俗化的世俗化土耳其,身处其中你仿佛行走在西班牙或法国的小巷之间。偶尔出现的一座雕刻着阿拉伯语的萨比尔水槽显得那样突兀和萧条,上面甚至还覆盖了涂鸦。你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有傍晚响彻全城的宣礼声提醒着你这依然是一个伊斯兰教国家。我们在剧院外面的酒馆一杯接一杯喝啤酒;剧院打工的年轻人,诉说着自己如何希望练好自己的英语……人们的心中有一种对西方世界的理想化与向往。小巷道的独立音像店里售卖着各种不知名的英国实验摇滚乐队黑胶唱片。我住的这片街区叫做莫达(Moda),有着美丽的海湾和建在海上栈道尽头的白色图书馆。莫达的人们生活在一颗平静的、五光十色的泡泡里面,就像这里的小店。他们构筑出一片自己心中所想象的欧洲世界,比真实的欧洲更像欧洲,更繁华,更浓郁,也更深邃。

仍然热爱重庆的雨天,雨落下来,这座城市的粗鄙和困窘、三千多的工资、深不可测的权贵们似乎全都消失了。

还有这两天讨论播客那个,有效信息很低,一般来讲,普通人对信息的高低是不会那么敏感的,而播客之所以受到一些网友的好评,我看见的大多数ADHD,他们在多种语境里反而能够稳定专注力,简单来说就是这种闲聊没什么信息的环境反而让他们觉得安全舒服(是不是所有adhd都这样我不知道);反之对低效信息敏感的,其实大部分是asd人群,我太理解了。所以如果有些网友发现自己讨厌播客但说不上来原因,可以看看自己是不是asd,这个群体的特征是单线程运作,所以需要高效专注度,一旦信息量低了,对感官来说启动成本过高,一容易过载,二情绪没得到满足容易失控。

看了一个关于green colonialism的panel。就,大公司的greenwashing跟政府级别的比起来真是太不够看了。政府以环保为名的破坏才是next level的恶心,骚操作包括但不限于:印度政府想开发有原住民居住+长途迁徙海龟产卵地的原始岛屿做货运港口,用土地交换来把原住民迁去生态完全不同的地方、让没有相关海龟保护资质的组织来搞动保。以色列政府在西岸种树圈地将被赶出的巴勒斯坦人隔绝在外,烧了土生的橄榄树然后引进西班牙之类地方的欧洲树种去“欧洲化”地貌,并且用不结果的松树取代原来的各种果树让巴勒斯坦人即使能回到原来的土地上也无法像原来一样生存。魁北克政府出台新环保法规,圈定三分之一面积土地为自然保护区(意味着生活在那里的原住民也不能动其中的树木给自己造住所什么的),但同时把三分之一面积的土地卖十年专有权给伐木公司随便砍(豁免于任何现存的环保法)。其中一个panelist说得非常好,大意是conservation/自然保护区这个概念本身就有问题,它意味着在其之外的所有土地就是free game for exploitation (并且装作其它地方的生态破坏不会影响到这里的生态环境),而这和殖民者本身的fencing & containment mentality以及一切都是categories & hierarchies的mentality是相关的。

听的时候很难不联想到国内的各种防护林瞎种树、“先发展再环保”的算经济账、“环保等于青山绿水但饿死”的洗脑等等。

Insidious Environmentalisms: The Art of Greenwashing
youtube.com/watch?v=NwtZqL48y-
(觉得最值得听的是中间两段Pankaj Sekhsaria讲以色利政府和Ghada Sasa讲自然保护区概念的)

①南洪申《落叶》/木刻版画/80年代 ②徐英培《秋林》/木刻版画/19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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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stalgia(怀旧、乡愁)这个词是在17世纪,由一位瑞士医生创造的。来自希腊语的nostos(归乡)与algos(苦痛)。
欧陆的医生们认为这是一种可被治愈的疾病。一些医生采取的方法是鸦片、水蛭、洗胃,但最好的疗法还是使其还乡。

医生们试图找到乡愁的病灶,有人解剖客死他乡的士兵尸体,发现了一种和乡愁有关的脑炎。
在军旅中,nostalgia成为了传染病。将军和军医禁止音乐和歌舞,因为家乡的旋律会让乡愁蔓延。
法国的一位医生相信疼痛和恐怖可以医治乡愁,他记载到,一位俄国将军活埋了几个思乡者,于是剩下的人就不再思乡了。

可是后来人们发现,nostalgia无法被医治,也不一定与离乡有关。到了18世纪,研究nostalgia的工作,从医生那里交给了诗人和哲学家。

“高原反应”这个影响你国这么多人口和地区的大事,居然全被没有屁用的红景天、高原安之类的中成药\保健品垄断 :0100: ,而真正有用的高原病西药(乙酰唑胺、地塞米松等)不为人知........虽然预料之中,真看到还是震撼的!这个常识在其它国家,甚至印象里“落后”的南美国家都早就普及了,中国才是那个更落后和封闭的地方吧!不过想想你国人最终也没打上的BNT疫苗,也就释然了!

中文名:乙酰唑胺,通用名:acetazolamide,商品名:diamox,其它华文名:海拔适,是RX处方药,1957年被美国FDA批准使用。1983年被中国批准使用,国内通常用来治疗青光眼、充血性心力衰竭等,但其预防和治疗高原病的功能鲜为人知。

msdmanuals.cn/home/injuries-an
2002年美军空降阿富汗的“蟒蛇行动”,给官兵提前服用了乙酰脞胺,使得无一人出现高原反应,才被中国军方注意,发了《美国陆军特种兵预防急性高原反应药物简介》。链接有详细说明高反,提到的基本都是处方药请去医院开,没有处方请勿自行购买和服用!!!
#高原反应#高原病#乙酰唑胺
m.bilibili.com/video/BV1ey41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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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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