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何华超饰演一个戏份极少的杀手,摘掉防毒面具,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几个小时前,我满脑子都是陈果另一部九八年的《去年烟花特别多》中何华超狰狞的面孔和高高竖起的中指,那时,我们正挤在尖沙咀重庆大厦旁看维港的国庆烟花,呼啸着升空,炸为泡影。一切如无根之萍,游客匆匆,着最闪的衫,扮十分感慨,只为留下几张精修的港风自拍。乱花渐欲迷人眼,三万支烟花上天,香港不会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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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第二天中午,水泄不通的太平山顶,极其幸运地用滴滴打到一辆Tesla Model X,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年轻男人,上车后发现司机穿着连衣裙留长发,面对面才意识到她是TS。她讲她三十七岁的湖北老公如何被拖欠工程款,她讲年轻时在台湾和新西兰留学做心理医生,她讲她文革末期跟母亲偷渡到香港(她竟五十多岁了)。问她,你觉得香港怎么样?她说,站在大陆人还是香港人的角度说?香港人吧。房子很小,政府无作为,现在越来越不自由了。

下山二十多分钟,经过缆车、轿车、小巴、双层巴士和窄轨火车,她滔滔不绝,我想到陈果的《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仿佛进入了一场迷幻且碎裂的梦境。头天凌晨我没睡觉,在旺角朗豪坊看《风林火山》,开场戏是尖沙咀雪夜大屠杀,麦浚龙花费上亿搭的假尖沙咀——剥离掉流浪汉、菲佣和往返于罗湖口岸的水客——变成了一个美学符号视觉奇观,在漫天大雪的暴力中化作华丽的粉末。

在摄影技术出现之前,没有人能说清闪电的样子。

一个人的死并不比千万人的死更渺小,千万人的人死并不比一个人的死更荒谬。

《酷儿》所重构的墨西哥无比炙热,丹尼尔·克雷格松弛的皮肤褶皱下不断渗出汗液,他无处可躲,像旱灾里的老鼠,凌晨,按下暂停键,我到便利店买了一瓶可乐和一杯冰块,冰块比可乐更贵,它不断融化,伴着气泡破裂,水汽蒸发,进入长江黄河,进入密西西比,进入尼罗河,进入亚马逊,二〇二五年的夏天比以往所有夏天更难熬,在午夜,汗水瓦解了我的梦,把它变得粘稠而模糊,如春光乍泄,如陆上行舟,雨从大气层坠落,落在马孔多的穷人和富人身上,落向一片荒芜的拉丁美洲。

那是我最喜欢的唱片,你说那只是一段音乐。

真的太阳从来不在乎人们喜欢不喜欢它,它甚至不在乎人们是否讨论它,它只是一如既往的在那儿而已,什么都不在乎。

观测行为本身构成对可能性宇宙的屠杀,数学工具成为新型规训装置,物理定律隐喻着更深刻的叙事霸权。

AI洪水袭来,那些被AI所冲散的人和事儿会不会衍生出一大批新鲜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民俗学能否成为一门显学?

旧时代的秩序正在分崩离析,但每一个砸向旧时代的锤子都来自于旧时代本身。

简单地说,男人想获得女人,而女人想获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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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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