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成为官方点名打压的对象正是说明女权已经成为舆论场里不可忽视的力量,已经成为能影响走向的一股势。
从“开个口子给你们这些不懂事小女生闹一下无所谓反正嫁人就老实了”,到现在不惜动用官媒下场挂素人,这也算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至少比公知胜利。公知死完了舆论发烂发臭,女权死完了剩下的继续战斗,而且打公知还没用到团团,只是炸号加朝阳区群众。
女权没界定没靶子没领袖没纲领也没指导思想,可以扯着大旗说反女拳或者反极端女权,可要具体挥拳砸下去就没有角度,无处可砸,强行砸就成了反对增加对女性的宣传,反独立女性,反丁克,反对女性高学历,正好给女权递刀,甚至间接给公知递刀,人家的宣传目的又达到了。
女权三次运动一百多年的理论基础,还是探索成功的,被挂算什么,哪个拳师不是现实网络都身经百战被炸号一堆,就您这理论水品还想和女权打。
男性都是越老越怂,女性才是越挫越勇越老越有战斗力,对付男人五千年的政治经验对女的没用。如果要用新办法对付女权,先补理论,如果要用老办法对付女权,先否定了自己,再说。
昨夜,深圳骑手,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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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深圳骑手,无家可归
转自微信公众号冻柜
前些天,朋友圈刷屏一位外卖小哥在深圳卫健委公号文章的留言,他写道,虽然疫情期间无接触配送无需上楼方便了骑手们,但他觉得“不希望方便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很多人被这位外卖小哥朴素的正义感所打动,但真实生活可能会将他的期望反转,呈现出的情形可能是“我们的方便正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昨晚,我在九点驾车途经宝安区白石厦村一带,看到一群骑手聚集在村口,但看阵势并非送餐,后下车向骑手们打听。了解到,原来是村子在今晚升级了防疫措施,改为:“只准进、不准出”。
这些劳累一天的骑手们原本想着能在夜里收工,早早回城中村的出租屋休息,哪晓得如今政策“突变”,摆在他们面前只剩两种选择:要么进村睡觉;要么留在外面,明天才能继续稳工。
当然,大多数骑手没能立马作出决定,他们选择在门口僵着,有几个健谈之人则与把手入口的看守磨嘴皮子,但无济于事。
我攀谈上的朴朴骑手林哥,心情格外烦躁,他妻儿仍在村子中,但他今夜不能进村,进村意味着要封禁到21号,也意味着这段时间没法搞钱。
接着,林哥拿出了三张A4纸并向我抱怨,它们分别是:
《生活必需品保供企业证明》(深圳市商务局2022年3月13日出具)
《深圳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防控生活物资保障企业从业人员工作证明》(深圳市朴朴科技网络科技有限公司2022年3月14日出具)
《工作证明》(深圳市朴朴科技网络科技有限公司2022年3月14日出具)
这些文件无非说明,林哥所在的朴朴公司为生活必需品市场供应保障的重点企业,林哥为朴朴正式员工,他需要出入的小区、街道不仅是工作所需,也是保障深圳市物资供应、基本民生所需。
林哥本以为凭借这些“通关文牒”可保证他在疫情期间正常上工,但没想到它却在回家的村口时变成了“单程票”。
同样,令我不解的是,深圳市多地区疫情防控指挥部发文指出,需要外卖骑手来送餐、送粮油米面肉菜来保障市民基本生活,但为何在今晚却让住在白石厦村的骑手“只准进、不准出”?
莫非这些政策的制定者家里的菜都是亲自出门买的?
当然,白石厦村并非特例。我在前一天联系了在南山区的骑手兄弟阿郑,他早就被封在了南山村,他朝我抱怨说,早知道车停村外,直接翻墙出来开干了。另外,有其他骑手兄弟告诉我,在南山被封的村子还有湾厦村、丁头村、南园村、向南东村。
不熟悉深圳的朋友可能听到这些村名没有感觉,我可以换个说法:住在这些村子里的骑手,他们的配送服务辐射着蛇口地区、粤海街道的人,前者是深圳Old Money聚集地,后者被誉为“中国最牛街道”,腾讯、大疆、华为、中兴等企业注册于此。
我看着村口左右为难的林哥,只能宽慰他几句,突然想知道南山区那些“无法回家”的骑手兄弟今夜如何度过,便开着车往南山方向驶去。
之所以叫他们骑手兄弟,是因在去年夏天我在南山做过一个月外卖骑手,品尝过职业其中滋味。我猜他们中不少有拒绝回村的人,今夜定会露宿街头。
对他们而言,赚不到钱比感染奥密克戎更悲惨,他们中甚至有人开玩笑地说:如果感染病毒了,平台每天能补助500,算是赚了。
我想在今晚尽可能地找到他们。最先,我去了蛇口的海上世界,但没能找到一人。此前,有骑手会在深夜出现在明华轮看得见的地方。有时候,他们在艺术中心的女娲像底座的长椅上休息,但那里已拉起了警戒线。
我立马改变策略,在滨海大道以南巡游,如果凌晨12点的街边停着外卖电动车,他们大概率就在不远处。我在创业路旁发现线索,接着在南山书城一带发现了三个骑手兄弟。
你可以看到,他们三人都不愿意将自己的脸暴露在黑夜里。
我了解他们,把餐从A点送到B点赚到每笔配送费,光明磊落地挣钱,没有人愿意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他们当中勤快者能在南山片区月收入过万,当他们无法回到城中村,又想省掉一晚房费时,只能靠遮脸来保持最后的体面。
昨晚,深圳夜里气温22℃,南山书城的街心公园凉风阵阵,骑手兄弟裹紧了变出来的被褥、毛毯,他们在这个夜晚打起鼾声,丝毫不在意呼吸间会吸入了被严防死守着的病毒。
在他们睡着的不远处是一排电动车换电箱,我在那里遇到了正在“换电”的张哥,他也住在城中村里,今晚回不去了,但他趁着这会还有精神再送几单,他告诉我海岸城一带也有些骑手睡在那边。
当前往海岸城后,在一楼水池的平台上看到了两个骑手兄弟,他们卸下了外卖箱,用车做了简单的围挡,掩面而睡。所幸,他们身旁的后海大道,安静得只听见风吟,两侧大楼也暗淡不少。
我顺着后海大道,开往南油文化广场,过去曾在那二楼平台专设骑手核酸检测点,那地人少、宽敞、有墙避风,没准有些骑手在那里度过今晚。
当我到达那个地方时,确实发现有一人躺在台阶上,可能是听到了我的步伐,他立马惊坐起身,我立即向他道歉并表明并无恶意,随即,聊了起来。
刘哥,52岁,湖北人,早年在深圳做保安,今年春节后返深做起了美团众包骑手,家住附近的湾厦村,封村后已三天未回家。
他跟我说,现在做外卖搞不赢年轻人了,年轻人轻松过万,他说年轻人的脑子像是有计算器一样,知道怎么抢单和规划路线,他则每天维持在一两百之间的低收入水平。
我问他怎么跑得如此惨淡,他说一是路线不熟,二是同时最多接两单。
心想难怪如此,那些能月入过万的骑手兄弟,哪个不是在午高峰同时拿着十几单,他们让深圳特区的交通法规彻底见鬼,以命相搏才能赚到这个辛苦钱。
我劝刘哥换个方向,换“达达快送”平台送些超市的东西,时效不那么急,道路安全有保障。当然,代价是经常需要拿上粮油米面这样的重物爬楼,想到这我又把话咽下去了。
分别之际,我提议给他拍张照片,但他立马戴上了口罩表示抗拒,他代表的是美团公司,不能破坏公司形象。我想拆穿他的把戏,美团压根与他没有半毛钱的雇佣关系,但他的职业素养让我觉得应该此刻闭嘴。
最后,我还是隔着很远拍了他的身影,但至少遵照了他的意愿,让人无法辨别不出他衣服的颜色。
即便在夜里三点,还有骑手在街上穿梭,我想起了刚加入外卖骑手时,队长带我们开会的南山文体中心。当我从南海大道向北驶入前往时,看到了个兄弟躺在路边玩着手机。我试着送给他几瓶水、红牛饮料,他再三谢绝,称自己箱子里备着。
自尊心强的他第二个夜晚在街边度过,他玩着王者荣耀打发时间,他仅仅需要侧目一下,他就能看见不远处这款游戏厂商的大楼,闪着Tencent字样的大Logo。
我在南山文体中心一无所获,反倒又遇两辆急救车闪灯经过,早已心无波澜。最终,兜兜转转我将车停在了学府路,顺着南海大道再向南走,这段路沿途发现了若干骑手老哥。
同样,他们也不将自己的面目示人,电动车和折叠雨伞是他们的盾牌,在这个难得的寂静之夜守卫他们梦乡。
我在南山巡游至凌晨四点后感到身心疲惫,又在回家路上经过白石厦村口,还有几位骑手在门口和守夜的保安磨嘴皮子,但仍无济于事。
有好事骑手老哥听闻我想找露宿街头的骑手,建议让我去附近的万福广场看看,刚刚在村口散场的老哥很多都在那过夜。
我后又在万福广场遇到了两个小兄弟,我问他们:白天你们给被封闭的人送餐,到了晚上反倒有家不能回,心里有怨气吗?
其中,一个00后湖南老弟回答道,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毕竟挣钱要紧,人家的规定,我俩有什么办法?
老弟的回答令我五味杂陈,我感叹他20岁不到出来打拼,吃苦耐劳。但又觉着他已经被锤得很老了,老到没能对“人家的规定”,有半点怨言。而正是这他妈的“人家的规定”,正将他拒家门之外。
我正想怎么跟他讲“为权利而斗争”,但小兄弟接过话锋,说道:挣到钱才能挺起腰杆。我没有做任何反驳,如果这个信念能一直指引着他,也没准终有出人头地之日。我俩在互加微信后,告别。
当我从广场公厕直抒尿意出来时,发现洗手盆旁的母婴室的门缝紧闭,感觉事有蹊跷,便拉开了门。原来里面一位“黄袍加身”的老哥正睡得香甜,一扫心中阴霾,但愿他梦中有柔软被子和清新空气。
回去的广深高速如同冥界般幽暗,在这座城市隐蔽角落里到底藏着多少有家不能回的骑手呢?我无法得知。但经过今晚,我可以确信的事情有:他们会在阳光展露时最先醒来、多数人不觉着昨夜悲惨、以及照常上线接单。
即便没有掩面,你们也很少有人记住他们的脸。当他们用勤快手脚建立无数连接,不觉着是你们口中的城市英雄。要知道,他们每日像陀螺一样不停旋转,为的绝不是要被这座城市所依附,求的只是不被这座城市无情甩出。
哈哈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