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猎身串
还在读序言,但是没想到!项飚竟也曾是愁苦学生!我要笑死:
我受我在牛津的导师彭轲博士的鼓励,选择到牛津大学学习,而没有到北美,我对此感到幸运。这并不是因为牛津给了我系统的训练,恰恰相反,幸好牛津几乎不提供任何训练,博士生不上课也不考试,只要求交最后的论文。如果牛津要像北美大学那样要求,我很可能早就精神崩溃。
因为我成天忙着浙江村的课题,无心强化英语。去了一次新东方,感觉是进了气功班或者其他神秘活动的讲演会,落荒而逃。初到牛津,基本的会话都无法维持,不敢去听课和各种讨论会。我最近碰见一个当年同届的英国博士生,她告诉我,那一群学生在背后认为我是他们中间最大的谜。
除了语言,同样让我难堪的是我的知识面。很多在其他国家属于中学生水平的常识,比如以色列问题、巴尔干问题、印巴问题等等,我都知之甚少。原来总以为自己缺的是“理论”,而现在意识到,我的基本知识信息的匮乏的问题不比理论薄弱的问题小。这使我深刻体会到专业学术研究和公共信息传播之间的密不可分的关系。
(1/2) 谈劳力行(也就是中介)
“除了这些经济原因之外,猎身的兴起也有其深刻的制度背景。一方面,发达国家近年来大幅度改革它们的移民政策以吸引外国IT专业人员;(…)另一方面,为保护当地的劳动力就业,尽量减低国家福利的负担,政府仍旧对用人单位多有限制。(…)然而同时,IT行业迫切需要一个完全没有阻碍的彻底“自由”的劳动力市场。猎身靠逃避国家的法规而解决了这一矛盾:劳力行把自己假装成雇主,在没有实际工作的情况下宣称自己将雇用工人,把工人引进,将他们置于板凳,这一做法使得客户公司可以在任意时间挑选和辞退工人;在“中介链”中,劳力行的小头目负责“灰色操作”,大型的IT公司和职业中介代理因此避开了劳动法规的制约,又没有违法之虞。一个高度自由灵活的劳动力市场必然是高度外化的市场,即用人公司不直接雇用劳动力,而依赖于数目巨大的工人个体与众多的大小中介随时撮合,满足用工需要;“中介链”的安排使得这样高度外化的市场从用人公司的角度看变得有序和容易控制(比如说,用人公司一般只跟非常少数的中介联系,出了问题知道该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