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今天看见最悲伤的故事。
一个微小的物件,常年藏在不见天日的床下,见证着女性被长久压迫的事实,并将把这种污名继续传递下去。
虽然如此,它依然代表着一种真诚的情感,一位农村男性对女儿们发自内心的关爱。
而这种爱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血缘“家人”掠夺走了载体。在那个极度贫穷的境地下,一种“不洁”的物件,其物质上的价值压过了一切,亲情、道德、法理。长辈们不掩饰自己的觊觎,甚至不顾脸皮的抢夺。
而它也不是什么万贯家产,只是女性洗内裤的小木盆而已。然后伴随着父权制畸形的统治,它在另一个家庭传承下去。只是不知道传承到了今天,它在物质上还依然珍贵吗?还有人继续用它洗着内裤吗?
在中共的统治下,大规模监禁少数民族的集中营也不是习近平一人所为,而是这个体制的必然结果。
彭立发的抗议不是说让习下台换一个别的小丑上来就行了,而是“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简中太需要这样直接表达民主诉求的口号了,这这一点我想所有持不同政见者都可以认同。
我跟我妈说好像最近脱口秀大会和一年一度喜剧大赛都没播了,我妈说:最近二十大管得很严,你没看湖南新田县的山火都烧了几天了,也上不了热搜,一直在压热度。
我: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妈说:虽然上不了热搜,但是抖音和头条上还是能看到,烧得可能比重庆那次还大,但就是没有报道也没有热搜。
然后我用百度搜,果然什么都没有(搞笑的是10月16号新田县还发通稿吹嘘政协如何如何做好防火宣传工作)。用谷歌搜,只有新唐人和大纪元报道了,发现还不只新田县,好几个地方的山火都很严重。
防疫已经渐渐改变了“生活”对于我的意义。
首先是自由的无限缩减。
我原来可以买张机票想走就走,现在我知道去哪儿都可能被隔离,我选择不旅游,不探亲。
我原来可以抄近路,现在全都被锁上不让走。
我原来可以随时逛超市、逛公园、逛商场、去医院、去图书馆,现在要确保核酸在24小时之内。而图书馆,已经关闭很久了。
然后是毁了我对未来的稳定预期。
我买了演出门票,就能在那天去看的预期,变成了 不知道那天能不能看,最后变成了 演出取消。
我买了机票,就能坐上飞机的预期,变成了 不知道去机场的路上哪个环节会出问题,导致我无法上飞机。
最后它让我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我害怕我变成阳性,连累整栋楼的邻居受苦;
我害怕我去集中隔离,猫无人照顾;
我害怕我居家隔离,食物不够多在家挨饿,或者突发急病无法医治,最后死在家里、死在医院门口。
作为始终处在权力下游的人,我可以支配的东西原本就不多,现在连对自己小小的生活,都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掌控感。事到如今,水已经烧到1000度,我想发疯,我想尖叫,我想火烧每一个核酸屋,我想砸烂每一个摄像头,想在这座960万平方公里的监牢里播放名为自由的乐章。
东北
2021.01.13 我长大的那个小地方北纬50度还要往北,是个边境小城,隔着并不是很宽的江能望得到对面的俄罗斯阿穆尔州。我在这个小地方长到九岁,幼儿园去江里划船、再长大一点就在江里游泳,这个江刚好就叫黑龙江。江不宽,旱季更瘦,会露出一块江心岛,江心岛也算中国领土,可以划船去岛上,直接游过去也用不了多久。小时候的周末几家人大包小裹划船上岛,把西瓜丢在江里,正午最热的时候再捞出来吃掉,冰冰凉很好吃。在岛上对岸的人也看得清楚,但不能往对面游。一次我爸的朋友喝多了酒,一下就游到对岸去了,没上岸就被盯住,拘留了半个月才又回到岸这边。
小地方没什么富人,也没有大商场,只记得有家玩具店卖蓝猫淘气三千问的周边,谁买了都觉得好潮。冬天江的表面会结上一层厚冰,看着平静但冰下暗流汹涌。每年元旦会在冰面上放一场烟花,两边的人都凑在岸边看,天好冷,可烟花绽在光秃秃的冰面上,倒影好美,大家一边看一边冷到跺脚。
看新闻黑龙江又新增很多例确诊,主要都在这些小地方,说了名字也没人知道。就在这样没落的东北,零下三十几度的夜里,还有人摸着黑走在冰面上。
关于留下来的人
前两天惊闻一个北大的朋友因为四通桥事件微信被禁言,后来问她后更惊讶地发现,她们的学院党委支部群里起码被禁言了一半人,大家都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同情、支持,至少讨论。很难说这些被禁言的人当中有多少完全的反对者,但至少没几个认同当下的政策和浣熊本人。按照毛象的标准,反不彻底就是彻底不反。但这件事好歹给了我一些安慰,正常人还是不少的,大家的异见囿于严峻的环境难以表达(这不应当被苛责),行动上更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或难以离开,可这并不意味着彻底的顺从或者屈服,星星之火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产生一些结果。留下并不意味着彻底没有希望,也有人愿意为了其他东西回去,反抗不在于想法多彻底或多坚决,人的复杂性就在于只要有一点想法,愿意做出一点行动,已经足以被称为同伴。
独立书店
老家有家独立书店开了快三十年,高中的时候被朋友带着去过,老板是个很温文儒雅的男子,那时候店里还能租耽美,老板还会记住我的口味,向我推荐一些新的耽美书,后来毕业就没去了,不过朋友倒是一直和老板保持联系。
前段时间回老家,发现老板的新店刚装修好,店里用的摆设都是老物件,八仙桌,刻着雕花的木板,中式古董床上拆下来的部件。
老板很会把这些东西重新利用起来,融合在店里。他叫大家为书友,说之前有个上海的书友很喜爱店里的气氛,甚至在店里住了两三个月,一起帮忙干活什么的。
店里的漫画有整套台版和日版,老板说现在耽美不太好买了,台版的也买不过来。
书友们还成立了一个读书会,不定期举办活动,分享各种事情,这家店就是由大家凝聚而成的。
那天老板和我们介绍店里的东西,里面还有些日文原版的文库本,有本是平岩弓枝写的,翻了一下看见编辑是三岛由纪夫,那些原版书被放在抽屉里,供大家交流用。
隔壁的茶室刚建好,老板给我们看了书友送的棋盘,距今有百年了,翻过来一看刻着大正六年,赠冈本氏。
总之众目书店是个很好的地方,里面还有三只猫,自由且惬意。
大家要是到桂林玩,可以去看看呢。
是一只游荡在扎木苏里的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