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长辈曾经时不时地念叨计划经济时代的事。也许都不算很大,但值得一听。年代有些久了,老年人的记忆未必全对,但整体上说,这绝对是真实的、鲜活的。随便讲一讲。
计划经济故事之一:
当时买东西需要票。比如买猪肉,单有钱不行,必须还有肉票。票上会写明斤数,但众所周知,同样是猪肉,质量可以天差地别。既然票上只写着“猪肉”,那么卖给你什么样的肉,可就全凭售货员做主了。
所以,那个年代的售货员不像现在,恨不得把顾客当上帝供起来。那时是顾客惹不起售货员,否则他们可以卖给你质量最差的肉。
这样一来,售货员手里有了很不小的权力——决定你一家老小能吃上什么样的肉,是不是天大的权力?看人下菜碟是免不了的。遇到领导,或者别的有势力的人,肯定得给最肥的肉,“一巴掌膘”才好(那个年代大家普遍缺油水,所以公认肥肉比瘦肉好,如果肥肉的膘厚度和成年人的巴掌宽度差不多,那绝对是最好的肉)。遇到跟自己沾亲带故的人,那也得挑好的部位,整整齐齐地切一大块。但如果你没钱没势还跟售货员有点恩怨,就免不了要被穿小鞋了。一斤猪肉是吧?见不着一星肥肉的边角余料,零零碎碎凑个一斤给你就是,你也没处说理去。
所以,如果有人怀念计划经济,先不妨想一想,自己可以买到一斤什么样的猪肉。
计划经济故事之二:
当时每人一个月能买到多少食用油,不是由你实际的需求决定的。各省都有自己的定额,不够用也没办法,横竖就这些了。
当时全国多数省份每人每月的食用油是五两,个别地方是四两。仿佛并不很够用,不过,还算将就吧。
当时主政辽宁的是陈锡联。此人据说打仗是有点本事的,但搞经济嘛,不能说水平不高,只能说一窍不通。当时的辽宁各项指标在全国都比较落后,陈锡联坐不住了,决定必须在某些别的方面挣回点脸面。
比如,食用油。全国不是都缺粮缺油吗?那么,把食用油省下来,算是大功一件吧?
于是,辽宁省的食用油配额成了每人每月三两。
三两啊。前面说过了,即便是其他省份的五两,其实也不怎么充足。三两,够干什么?
简单地算一下。三两是0.15千克,我们现在看到的5升的大桶食用油大约4.7千克,让你纯靠着这一桶5升的食用油过两年半,那能够吗?
于是,陈锡联得了个绰号,叫“陈三两”……
后来传说陈三两要变成陈二两,把辽宁居民吓得要死,幸好没有真的执行。
如果有人喜欢计划经济,那必须得祈祷你所在的地方不要遇上一位陈三两。
开会以前没啥事但是需要控制人口流动、避免给王八蛋找麻烦,然后封得外滩长草;大会以后开始讲恢复活力了,但是疫情真的爆发了。河南已经进入积石山模式,国务院还有模有样要去调查,省市政府那边富士康还没摁下去,又连夜发文表示精准防控,同时安排人假装上街。把事情搞得这么拧巴也只有他们办得到,又要解决资本主义国家不会出现的问题了。我现在主要是转述,坐等坐看。还有啥好说的。
微博上没有多少求助喊冤的了,但该发生的都在发生。我妈的老同事来电话聊天,说他高血压犯了,医院开不出药,他只能上街找药店,拍了一些西宫南内到处长草的照片发给她。我说你们不就是医院的吗?那人不是退休内科主任吗?啥情况啊?院区和家属区、院区里边的病房和门诊,之间来往都要盖章的。好家伙。退休老主任他妈的家属院有人犯别的病,120不来,人拖死了。我说这段我见过,微博有人闹过,说120迟迟不来,人死了叫殡仪馆秒到。我妈说不啊,殡仪馆也叫不到,最后是打110,110不知道从哪协调了一个私车拉去火葬的。我说服了。
是一只游荡在扎木苏里的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