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不很喜歡宮廟等有神像、會燒香拜拜念經的地方,連去鹿港的天后宮都沒辦法。這種情況大概到高中左右才改善,也不知道怎麼的,可能在我眼裡藝術性、文化保存等要素大過對宗教的恐懼了。
乙有一次說他去拜拜了,我說哇,你去哪裡?他問我你不好奇我許了什麼願嗎?
我邊整理東西,邊回他,你許了什麼願,終究還是你自己去達成的。你要有念頭、有努力,神才會幫你。就是要先盡人事唄。
乙捏了我的臉說,有這種打死也不去拜拜的傢伙他要怎麼盡人事,當然是去聽天命了。
我被捏得有點痛,一下急了,問他我哪有這麼笨呢?學校考是考得上的,就是程度好不好而已,待在這兒當顆西瓜都能有書唸。
「我去許願你平安長大。」「怎麼不許你自己的?」「夠平安了。」
那你就許快樂啊!我戳戳乙。
乙戳了回來,說我也替你許了。你平安快樂地長大吧。
我並沒有平安快樂地長大。儘管有乙這樣的人,那段時光也是我不很願意再經歷一次的。
他是我的陽光,但他只是裂縫裡的陽光,我一直都被關在盆裡埋在土裡。您看過地底人的都市傳說嗎?我想自己就是個皮膚呈現綠色、頭上戴著鍋碗瓢盆,嚴重缺乏常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