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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
“我们总是在不断继续的生活中一点一点以行为表露出自己是谁。如果有某一个行为可以让我们一下子概括自己的全部生活,那么就不妨让死亡为这个行为的故事划下句点。”
(阿伦特)

《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 

历史是没有试想或假设的,但人们却又总是忍不住要对历史作种种假设,或是为历史上发生的重大事件设想不同的可能。
作这样的试想或假设不是为了要改变历史的发生,而是为了得出这样一个对历史的认识:历史的发生并没有什么内在不变的逻辑或定则,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制度下造就了不同的历史。
因此,一些明显相似的事情在一个地方有幸发生,在另一个地方却又不幸没能发生。
在没有发生的地方,它们的意义却更加清楚地显现了出来。而且,更重要的是,既然有的地方发生了这些事情,没有发生的地方也就更没有理由坚持它们本来就不该发生,只要能这么想,发生改变和扭转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了。
(一直觉得这句话是为了过审才说得这么弯弯绕绕的)

《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 

在真实中生活并不是一种抽象的存在理念,它是一道反抗极权压迫人性、扭曲人性、异化人性的道德天际线。对极权专制下生活的人们来说,有一个根本的存在意识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我们一直生活在谎言和虚伪之中,如果谎言和虚伪已经渗透到绝大部分的人际关系之中,如果谎言已经成为一种标准而合理的生活方式,如果经验从来没有为我们提供过真实的实例,那么我们想象真实何以仍然可能?

《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 

每一个见证人把自己的记忆叙述出来,证明的是,幸存者作了见证,没有沉默。此举表明的是,在“苦难而死”和“苟活而生”之外,人还有另外一种更有意义的存在方式,那就是“作见证”。
受难者作见证是一种为自己的生命做主的生存方式。正如哲学家马格利特说的,人们在苦难发生时苟活。
大多数人苟活,确实只是为了苟活,“只有少数人活下来是为了作见证”。但这些少数人却为所有活下来的人创造了一种“活下来”的意义和理由。
那就是,“在最严峻的逆境中,努力像为自己生命做主那样对待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生命做主,这是一种使命,“一种讲述自己的故事,带着见证意识活下来”的使命。哪怕是那些曾经真的只是一味苟且偷生的人们,在可以讲述苦难的时候,只要他们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也一样可以找回自己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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