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勋终于上热搜了,但是冷嘲热讽的居多,完全看不到以前那种喊打喊杀虽远必诛。这说明啥呢?说明以前的那些个出征,根本就不是基于真实的愤怒,而是基于(半真半假的)“效能感”——出征明星之所以很爽,是因为真的可能导致封杀;出征外国品牌之所以很爽,是因为人家真的需要回应舆情,或者至少你可以单方面宣布胜利,总之都不是因为别人真的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而是因为简中小粉红们(自己觉得)能让人跪下。现在碰到芯片这种你求着别人别人都不一定卖给你的东西,真就是踢到铁板了。无论怎样打鸡血,都不能凭空生造出“效能感”。没了效能感,大家就都无精打采的。这个现象从佩洛西访台开始,逐渐成为常态。因为无论多脑残的人,也都越来越能感觉爹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要鸟他的。打狗也许要看主人,打主人却不用看狗。主人怂了,狗自然就怂了。
关于1989年的运动,曾有一段时间纪念的焦点总是北京、天安门广场、名校大学生。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一度被人们称为 “天之骄子”,天之骄子的遭遇必然特别引人注目,甚至遮住了别人的存在。
多年后,逐渐有不愿意被遮住的人站出来,讲述更有层次的1989年——抗议活动是全国性的,各行各业都有参与:
比如北京最严重的伤亡发生在工人团体和市民身上。工人和市民的诉求,一直被排挤和边缘化,他们的遭遇也在国际视野中边缘化。
比如发生在成都(可能还有其他地区)的、没有人纪念的屠杀。
比如一些流亡海外的民运领袖,如何行骗,如何凌霸他人。
而女性至今没有自己的1989,唯一的女性声音或许是柴玲事件和远志明强奸案,但她几乎成为一个不能提的人。直至今年终于有人打出女性主义的质问和“反共不会给鸡巴镶金”的标语。只要她们控诉运动内部的不公和侵害,她们就戴上 “帮镇压者搞分化” 的帽子……
革命与纪念革命都不能停留在最惨烈、最宏大的时刻。记录乌坎事件的纪录片《迷航》,跟踪了陆丰的村民整整十年,展示各人流散东西之后的命运,以及农村基层民主选举短暂实践之后,选出来的依然是 “贪官”,腐败的路径与选举之前并无太大区别。
如果没有这种 “令人不悦的后续故事” ,所有的革命与纪念都会沦为电影院里的感官刺激大片。
最近看了网飞新出的纪录片,讲了一个帮已婚人士搞婚外情的网站,Ashley Madson,广告语就是“life is short lets have affairs”
这个网站越做越大,开遍全球,2015年那会号称有30M+用户,疯狂赚钱,然后遭到黑客袭击,黑客并不贪财,只是说要求公司关闭网站,否则会泄漏所有用户信息
公司不想放弃赚钱机会,没有关闭网站,结果黑客说到做到,把所有用户信息都放到了暗网上,很快流传出来,可以根据名字和邮箱来搜索一个人是否是网站用户
随之而来的就是家庭破裂、名人道歉,甚至有人自杀
因为公司并未关闭网站,黑客放出来第二波用户名单,以及公司内部资料,和CEO的邮件,并直接喊话CEO,大家通过这些资料才发现CEO是炼铜+嫖娼,而且网站有大量聊天机器人欺骗男性用户
CEO被开除,黑客也就此收手,至今不知道黑客是谁,即使公司开出了50万美元的悬赏金,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黑客的线索
这个剧情比电影都魔幻,看完我最大的takeaway就是
1.不要结婚
2.男的果然管不住下半身
@sabishizhiren 我觉得高考和很多老共别的路数一样,都是想从大群体里分化出卷逼内鬼工贼,给一点利益,让他们抢破头。
@claudia 改进了什么?建国时画的离婚自由的大饼现在都又以冷静期的名义被夺走了。女权的进步就好比是改革开放,所有的进步都是我们自己努力争来的,不是某某主义指导的也不是什么领袖代领的,要不是他们限制我们必然会更先进,怎么至于比台湾还落后连个女性首脑都没有?
有友邻提到工农兵大学生问题,我忽然想到,在你国,那些普遍性害民的恶政,会激发公开反抗,往往还不是因为害民程度多么严重(你国人确实是没有吃不了的苦,没有受不了的罪),而是,民众发现,恶政的伤害并不会平摊到所有人,大家都在吃苦的时候总有人不用吃苦,即使是天上下刀子雨,也总有人有伞。
以上山下乡为例,它的大崩盘,就与不公平所引发的民愤,密切相关。这项虐政在你国实施多年,这就使得其中的不公平性,再也无法隐藏。
知青们发现,即使是所有人都“倒霉”,也总有人不用倒霉——红色权贵的孩子很快就会成为工农兵大学生(例如某人),县城婆罗门村支书的孩子也会被招工招兵。只有他们这些小民百姓人家的苦孩子,送礼乃至送逼,都换不回一个逃出边远穷苦流放地的机会。
我记得一部80年代初的话剧,叫做《这里不远是圆明园》,其中就写到,边境的插队知青为了回城,各种开闹。其中一个知青,就有这样的台词:
“当官的把姑娘儿子都接跑了,就剩下我们老百姓这些傻儿子傻姑娘。当官的孩子是孩子,老百姓的孩子是王八蛋?”
而三年清零暴政的崩盘,其实也跟这种不公平引发的民愤,有直接关联。刚开始实行清零封锁的时候,普通人被宏大叙事欺骗着,觉得自己和全国人民都站在一起共克时艰;然而,三年过去,已经足够让他们发现,真相其实是:
那些吃皇粮的人,不上班也有工资拿的人,坐在家里美滋滋赞颂国家,支持清零,咒骂“躺匪”;而他们自己,没从国家那里得到一分钱,开的店倒闭了,贷款买的货车还不上钱了,家里的存款也快坐吃山空吃没了。
于是自然就演变成了:服从大局你妈逼,共克时艰你妈逼,老子就要举白纸,老子就要当躺匪,感染了大家一起死!
“反共不会给鸡巴镶金”,反什么都不能给鸡巴镶金,因为男性所做再先锋、反叛、普世、高尚,也很难突破性别的局限,何况他们都不想突破。你不能一边画着饼装着蒜的说“先搞人权再搞女权”,一边又骂举着“男性没有真正的革命”牌子的人是搞性别对立。
女权是要点慧根的,就像你无法逐字逐句的和一个问为什么梵高画的不像的人解释为什么梵高画的好,但我也不觉得男性就注定不配,通过后天的累积和思考也他们能打败生理局限,让思想的纬度突破父权。就像列侬,小野洋子的启发下他也能写出女权的作品,而且理解还不算浅显。这个慧根不是说聪慧,而是一定要有同理心,有将自己置身于客体设身处地的能力。
当我们说“男性没有真正的革命”时我们其实在说什么?我们想说第一请你换位思考思考,革命为女性带来过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么不信父权革命的叙事?第二请你也想想,为什么自古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是不是父权的某种劣根性引导着有明明有生命极限的人类不择手段没有极限的抢夺价值?第三如果我们再次合作,你们是否能正视女性的存在,不忽悠不糊弄,不再将女性至于尴尬无奈的画饼境地中。但是你没有,你只想到了你自己,所以以为这就是对男性革命者的全盘否定而破防愤恨。
@bellevue 对,“男性没有真正的革命”明明是给无辜牺牲的炮灰呐喊,给所有被大饼欺骗的人申冤,有的人居然能理解成“极端女权对所有男性革命者流血牺牲的否定”,这个角度的自我代入人就不是普通人类,而是宏大叙事。
你国高考从来就不是什么选拔人才的考试(拿它跟考上就有官做的科举制相比,真是太抬举它了)。它的本质是:
——权贵们甩开腮帮子吃完了大鱼大肉,打着饱嗝,给门外人山人海的饥饿吃草贱民,赏一块指甲大的小肉丁。
这一块小肉丁还绝不白给,必须是能背着手绕操场蛙跳十圈,才给这一块小肉丁吃。
于是,饿肚子的贱民奴才家长和娃们,都觉得,绕操场蛙跳,是有益于国计民生的大事,娃拼命练,练会了蛙跳,既能为国家做贡献,又能光耀自家门楣。做人就是要吃苦,爱拼才会赢!赶紧拿上鸡毛掸子,给娃报蛙跳班!
那这个庞氏骗局是怎么戳穿的呢?原因很简单,权贵们碗里的肉也不那么富裕了,不愿意拿肉给贱民吃了,只拿出来一小块寸金软骨,不要半点肉在上头。
而考核的门槛也变成了,能背着手绕操场蛙跳一百圈,才赏给这一小块寸金软骨。
后果是,操场上到处是活活累死的孩子,能活着跳到终点的寥寥无几。
所以,这游戏当然也就玩不下去了:先是小孩们看透了你国高考的虚伪性,既不稀罕那块没肉的骨头,更不想跳死在操场上。于是一个个都躺平了玩手机不学习,考零蛋就考零蛋。
可惜,不少大人还糊涂着,还沉浸在孩子学蛙跳有肉吃的春秋大梦里,朝躺平了的孩子啪啪啪死劲抡鸡毛掸子。孩子给打急了,干脆直接跳楼,游戏重开。
而今年,给我的印象是:大多数大人,终于也看明白了,不再歌颂“努力”,不再逼孩子,甚至对高考都不再给予任何关注和希望。我的所有群和朋友圈里,甚至都没有人发任何一条关于高考的内容。
而你国大人小孩对高考看透之后的彻底失望,会带来什么?我现在还看不准,不过我觉得,我们很可以期待一下。
这次回家见了一个高中同学,大概大学毕业之后第一次见面,回忆完历史又更新自己的近况。我的这个朋友大学毕业后考进了本地一家银行。从柜员开始,辛辛苦苦做了几年,发现自己实在不喜欢这份工作,同时也知道凭她的家庭背景(没有),以后的发展也有限。那还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于是辞职去学了对外汉语,开始到处旅行教书的生活。后来结婚生子,不再到处跑,就在家继续自由职业教学生,直到疫情以前。
疫情之中之后的混乱,以及要照顾两个小孩,让她开始思考新的职业方向。思来想去,考了个代理资格证,开始卖保险。经济和市场前景她都明白,但普通人的选项是有限的。最好的结果已经是期待能在路上稳稳走着,并不能随意乘风而起。
聊完自己又聊起了过去的同学。我们读书的时候班上有不少省市领导的小孩,当然都不是考进来的。这帮小孩长期占据班上成绩倒数20%,运动、性格、说俏皮话各方面也都没什么闪光点,在当时以成绩为主导的氛围中是非常不起眼的一群人。除了比我们都穿得好。我的这个朋友当时和她的同桌关系不错,常在学习上帮她,而这个女生的妈妈刚好是我们的副市长。高考之后她就出国留学了。大学毕业她也回了本地,由她妈安排进了一家银行。
有一天,这是她们刚开始工作不久,两个人约了吃晚饭。我的朋友在柜台后累了一天,精疲力尽,换下制服,来到另外一家银行找她的朋友,发现她的朋友已经有了一间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大家是不一样的人。
这个副市长女儿现在已经是行长了,我朋友和她也不来往了,两个世界隔太远。我回想了一圈从小到大这些官二代部队二代的同学,成绩再差也能上本地最好的大学,或者出国留学。毕业之后全部回本地,马上进入各种政府机构国企事业单位,十几二十年后,成了各个部门领导。
这就是今天我看到各种高考喊话唯一想到的。
男性不发表性别议题就当是自己人 女权不发表耽美议题就当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