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共的政治语言满地都是陷阱,但这些陷阱看破了之后又都很拙劣。
之所以能生效,还是因为大家都不敢发问,或者缺少常识。
我最近突然想到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
我以前听到这个词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就是语感上不对头,说起来别扭。
中文里如果真提到什么自然灾害的话,总会把自然灾害的种类说清楚。
比如,我们都说“汶川大地震”,不会说“汶川大型自然灾害”;98年特大洪水不会被说成“98年特大自然灾害”。
但是1959-1961年的严重“自然灾害”,到底都是些什么灾害?风灾?旱灾?水灾?蝗灾?地震?
什么都没说清楚,就拿“自然灾害”来说事,这不是明显在糊弄人么?
所以,对中国人来说,中文和英文都很重要,这两门课学好任何一门都可以不受中国人自己的骗。不过我更推荐大家学好英文,直接翻墙出来看英文资料,把思维调整好了之后去看中文资料就会心中有数。
【每日空谈误国】
以前读《阿房宫赋》,里面说“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好像只要搞明白了历史的规律,所有问题就自动解决了一样。
但今天看到老中的出版单位要把一尊的“思想”弄成数据库的新闻,我又觉得问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象友们知不知道一本叫《历史的先声》的书。它其实是你共在建国之前所发表的所有“民主宣言”的一个总集,书中所有宣言全部摘自你共官媒,作者不乏你共高层。
按道理来说这么厉害的一本书,足以说明你共追求民主的丰功伟业。但这本书出版后不久,当时的你共宣传部长丁关根就亲自点名批判,然后将这本书全国查禁了。
理由嘛,当然是昭然若揭的。如果还有象友不明白为什么,建议去读一下奥威尔的这句名言:对一个左翼政府来说,它最大的敌人永远是它过去的宣传。
不光是建国后是这样了,其实封建皇朝时期也是这样。清朝时,官员们将皇帝朱笔御批的圣旨、书信等物件当作宝贝。可是雍正和乾隆上台之后就一再下了类似的旨意:无论官员还是民间家里都不允许私藏这类东西,更不允许用这类东西来攻击朝廷。
要改变过去的政策或者要补救过去的错误的时候,之前留下来的金口玉言就会成为显眼的罪证,更是有损天子圣明,所以是断断不能留下错误的集体记忆的。
但为什么一尊又要把自己的金口玉言做成数据库呢?
他难道忘了之前因为留下语言证据惹出的麻烦吗?
我认为与其说他忘了,不如说是他根本不知道。一尊的教育程度不允许他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也正是因为他文化程度过低,所以才会兴冲冲地写出140本书,大发文化财。
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一尊真心不认为自己所说、所做的事情有任何的问题。再加上所谓的“占领舆论高地”的现实需要,他们需要以强有力的姿态占据所有话语权。因此根本顾不上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政治环境的变迁。
雍正皇帝一边禁止民间流通他老爹康熙的朱批御旨,一边自己又要大张旗鼓地刊行《大义觉迷录》,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历史的陈迹,成为让他儿子乾隆头疼的麻烦。
毛泽东也是,有本书叫做《571工程纪要》,林彪的手下为了刺杀毛泽东而写的一本备忘录。林彪叛逃之后被缴获。毛泽东不顾周围人的劝阻一定要将其在全国范围内公开,因为他认为自己无论是起用林彪和粉碎林彪,都是完全正确的,“公道自在人心”。
结果公开之后大家才能看到:你共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啊。之后无论是86还是89,群众的言论里都可以看出《571工程纪要》的影响。毛泽东此举不是给邓小平埋雷是什么呢?但他才不会有这种想法呢。
之前听一位象友说:任何组织体系将要垮台时,有一个征兆就是“你根本分不清这些人做这些事到底是忠是奸”。
就好像把一尊的所有言论整理成数据库,你也说不好这是给一尊的伟大业绩树碑立传,还是给将来清算一尊的人提供证据。好像都说得通,但又好像都不对劲。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估计底下的人对一尊也只有这句话能说了:
“你选的嘛,偶像!”
【每日空谈误国】
今天看到外交部说“中国没有仇日教育”的说法,觉得非常有趣。
我不知道象友们有没有观察到你共说话的方式,你共说话跟正常国家的政府机关绝对是不一样的。
比如这回,日本人要求的是中国政府管控网络上对日本人和日本的恶意贴文。
也就是说,在日本的认定当中,这些事件是民间的恶意贴文炒作的结果,官方只是失察,没管好而已。
这叫什么?这就是在给中国政府面子,尽全力淡化这件事的影响。
只可惜中国目前的政府已经失灵到连别人给的面子都接不住了。
中国的回应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中国没有仇日教育”。这句话一抛出来我只觉得很疑惑:日本人也没有明说中国有“仇日教育”啊?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呢?
这就是中国特有的说话方式,我将其称为“下结论”。
下结论其实是中国政府面对棘手事情时惯用的处理方法。
比如这回,中国政府面对一个棘手的局面,因为他要同时完成好几个互相矛盾的目标:他既要把日本人哄好了,免得日企逃走自己经济继续下跌;又要维护大国的面子,绝不能道歉,免得一尊和粉红们不高兴;还要继续维持国内对日本人喊打喊杀的态势,保住这个转移国内社会矛盾的最好的沙包……
那怎么办?你跺你也麻呀。
晚清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种类似的盘算注定落空。
又要操弄义和团攻击洋人,免得洋人骑到自己头上;又要想办法让洋人给自己办企业、引进科技;还要维持自己的大国风范……最后的下场只能是逃出北京,去陕西避难。
但一尊的文化水平又决定了他只能重蹈覆辙,外交部也不能说什么。
还能怎么办?
只能先下个结论呗。
而且下这个结论的时候,其狼狈仓促的样子也是肉眼可见,连“深圳市民去献花”都可以作为“中国没有仇日教育”的证据,那警察和便衣将门口的鲜花收走又怎么说?
你们看一下党史就能发现这种规律:如果它在某个时间突然就抬出了一个生硬的结论,事先不讨论,事后不宣传,糊里糊涂地就过去了。那就说明他们其实面对着非常大的内部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手里的权力强行结案。
比如邓小平先生当年要搞改革开放,但由于老毛尸骨未寒,毛氏理论和教条余威仍在,他又不能一脚踢开这些东西完全另起炉灶,只能加紧用一个“三七开”结论把所有问题赶紧解决。
但真解决了吗?我们的改开改了四十年为什么改成这个德性?不就是因为当初最需要好好论个清楚的事情稀里糊涂没了下文么?这些最关键的问题没了下文,改开还能有什么下文?
还有,一尊在2023年年初决定放开管控,之后又急匆匆开了个会,大家对着一尊歌功颂德一番,宣布抗疫取得了伟大胜利……这也是下结论的例子。因为清零捅出来的篓子和一尊的威望两者之间水火不容,只能用这种方式揭过不提。
之后大家还记得这个会么?估计只记得全力复工复产了吧?
如果你共自己真的认为清零取得了伟大胜利,按照你共的德性,至少我们还得再封三个月,用来巩固充实调整提高。
对于这种只能下结论来解决的事,最好的结果就是“后人的智慧”偷摸把问题给解决了;中间的结果就是一直拖着不能解决,成为老大难问题;最坏的结果就是问题越拖越大,最后爆炸。
我估计啊,这件事很可能会走向最坏的结果,因为外交问题不完全受你共管辖,你共的权力最多只能决定自己怎么说,但你共管不着别人怎么想,怎么做。
看看你共到时候又要给日本人下什么新的结论吧。
女作家墨香铜臭《魔道祖师》,我已看完【草木·第八】,也就是【义城篇】。
晓星尘、阿箐、薛洋、宋岚,四人命运,看到痛心处涕泗横流难以抑止。不忍回味,然每一个细节总时时闪现,汇成泪水默默流下。
上一次我哭成这个鬼样,还是在看xxxxxxx的作品。不会写出那位著名女作家是谁,不想造成捧杀墨香铜臭的效果,但后者文中触动人心处,私以为实已达其境界。
也就不奇怪墨香作品十余次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前列、长期蝉联俄罗斯畅销书榜首(当时第二位是《哈利波特》,第三位仍是墨香作品)……
我感觉《魔道祖师》可以对标《魔戒》(讲真魔戒远逊前者所能带给我如此难以磨灭的感动),有些外国读者认为是中国的《冰与火之歌》,也有道理。论全世界畅销程度,感觉男作家刘慈欣《三体》望尘莫及。
可惜呀,这样一位世界级畅销书女作家,在冢椁仿佛见不得光,作品难以出版,即便艰难出版则遭遇阉割删改,还要吃牢饭。
荒谬。
(更新:我的感觉是对的,数据出来了,墨香铜臭海外发行量和影响力确实碾压刘慈欣。
墨香铜臭作品虽标签为玄幻仙侠,但其内容绝大部分与现实息息相关。批皮仙侠倒方便规避审查且击刺沉疴固弊。以《天官赐福》【了死结水师斗玄鬼】相关情节为例,前情大概是某权势滔天神官得一人生辰八字,通过种种手段将此人命运与亲弟替换。结果亲弟偷得此人飞升为神的命格,虽资质平庸但得以成神数百年。被替换者一生惨绝,至亲无不惨死,自己沦入鬼道。
接着有一段关键对话:
「“…他(换得飞升成神命格者)真的从头到尾一点都不知道!”
贺玄(被偷者)厉声道:“正因为如此才更可恨!他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
凭什么吸着别人血、踩着别人尸骨登了天,本人却能心安理得、毫无负担享用这一切?」
因字数限制只引部分,但即便不了解原著,单看这数十字,它们完全可以脱离剧情,照见很多冢椁现实问题,如长久以来的高考顶替问题;各种享有privilege,却号称or纯然不知自己踩着多少人平步青云……
而墨香铜臭在书中态度,不知情者同样有罪,不可饶恕,无论他(被塑造得)多可爱。所以若在被偷人生者与偷其人生者间嗑出了爱情如双玄CP,实谬以千里。
类似上述影射现实的段落还有很多,墨香铜臭在这个时代仍抱有良知,并敢于写进作品,有心了。
这位农民一针见血:你以为不偷不抢不卖国就是良民了?在当局眼里,你活着,吃喝拉撒,都是违法,你死了,埋了,更是违法,还要把你的尸体挖出来烧。
新冠解封之后,我明显感到身边无数人,心态上微妙的变化。尽管他们几乎不提起新冠三年,有些人偶尔硬着头皮为封城辩解两句,但他们也无法忘掉那种 “感觉”——他们结结实实经历了什么叫 【你明明小心翼翼当着良民,甚至努力证明你爱国爱党,而它们仍然要你死。毫无理由的,就是要你死。】
与没有切身经历过这无差别屠杀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https://m.cmx.im/@whyyoutouzhele@bird.makeup/113172656488191109
2021 年,上海震旦学院的宋庚一老师在课堂上说南京大屠杀的死亡人数没有历史依据,被学生举报,导致其被开除。官方也批评她并力挺举报的学生。
同年,深圳大学的教师吴远卿则在朋友圈转发了一篇人民日报的旧闻《不告密不揭发是道德底线》,谴责震旦学院举报的学生,后吴远卿也被举报并接受调查。
湖南省永顺县的小学语文老师和诗人李田田在微博上发文声援宋庚一并斥责利用网络煽动民意的告密学生,批评开除宋庚一的学校、官方的报道以及沉默的知识分子。后导致已经怀孕数月的她被当局强行送进当地一家精神病院。
后来在 Twitter 看到李田田老师到了日本,看她诉说往事,才知道她是被日本人资助才顺利读到大学。大约是在 2012 年官方媒体大肆渲染的钓鱼岛事件后,很多和她一样处境的中国学生纷纷要求解除日方资助关系……
“历史的垃圾时间”这提法,为什么比“躺平”更能戳你共的肺管子,原因就是,这提法之中的恶狠狠的“盼你死”态度,太明显了。
个人认为,“历史的垃圾时间”这提法,说明你国的普遍心态,已经到了“时日曷丧”阶段,但还没到“予及汝皆亡”的地步。
民众虽然已经对极权政府完全失去敬畏和信心,但还处在比较消极的“躺平等它死”阶段,尚未进入“老子自己拿刀送它一程and老子自己死了也没关系”的一步。
所以,目测“历史的垃圾时间”还会不死不活地拖上一段时间,虽然,也不会太长了。
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240918/china-economy-garbage-time/
你国的“爱国主义教育”为什么会导向那么多下作的、乃至灭绝人性的烂事?因为,这里面既没有“爱”,也没有“国”。挂着羊头卖的甚至不是狗肉,而是狗屎。
它的本质,或者说,参与它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是这些:
主导“爱国主义教育”的一方,想要收获的只有一样:被教育者对于现政权的忠诚,或者至少不反叛。
PS:这其中甚至不包括什么劳什子的“领土完整”,毕竟海参崴都已经改成了某个国人念不顺溜的外夷名字。
这也就好解释,为什么它们根本不喜欢国民了解和树立真正的爱国主义观念:如果国民真正开始爱国(而不是爱政权),国民就不会容忍它们继续把国当成私有财产,连吃带嚯嚯。
被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并积极配合这种教育的一方,诉求稍微复杂一点,大致包括两种:
1,真金白银的好处。以香飘飘和铁头为代表。
当初,香飘飘靠偷换标签,挣到泼天富贵的流量,我就说过,以后这么玩的混账东西只会越来越多,因为这毫无门槛,只需要更加没底线、更加不要脸就可以。——果然,没过多久,1.0版的换标签爱国,就变成了2.0版的撒尿爱国。
2,合法伤害权。以当初骚扰刁难苏州和服女孩的“爱国市民”为代表。
它们未必多想挣钱(当然,如果这么玩能来钱,它们也乐于笑纳),它们更想要的是,合理合法地欺负人糟蹋人,而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尤其是欺负糟蹋那些它们觉得比它们社会等级更高、更有钱有知识、更惹不起的人,正如文革时乐于向“资本家”、“知识分子”抡皮带的红卫兵。
不过,上述两种人倒是都有共性:既没有多忠于政权,更加不会爱国。
而我们现在需要面对的,是上述两种人的合流:既非常缺钱,又非常想要伤害别人(甚至都不用在乎能不能逃避法律惩罚)。以后这两种“爱国者”的合流形态,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每天都处于一种相对比较紧张的恐惧里,以至于重看三体,看叶文洁的生活甚至感到了一阵放松,那种“啊,你也是吗?我们也是啊叶统帅,我们的时代像两个互相公转的天体,正在五十年后缓缓重叠起来。”即使我从没遭受过任何实质性的严重性的无法挽回的迫害。
刺杀日本学校10岁孩童的事有冷酷的左派会说这是社会在沸腾的前兆,它们就是沸腾起的泡泡,右派说虽然痛苦,但这些事下方的隐忧或许可以逼迫二次改开,未来是光明的,只是会有阵痛。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社会学家们,我总是想起韩秀,我总是想起叶哲泰,我总是想起中年疲惫痛苦和美国朋友淡淡倾诉“我认识的人都不在了”的周恩来,他主持了批斗刘少奇。
我偶尔回想起这些,愤怒和憎恨就会阵痛性地沸腾过压制一切其他情绪的焦虑,我没有那么高的视野,我只是忍不住的憎恨,憎恨,憎恨!我恨2024了我们这一代人竟然还要承担50年前文革遗留下来的巨大社会集体心理创伤和社会问题,而它还在卷土重来,我憎恨每一个嘻嘻哈哈说这是偶发事件的男人女人,恨每一个说“我当然支持俄罗斯因为乌克兰赢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们”的活人死人,我恨不得焚烧大地,恨不得把这片土壤翻来烧掉每一颗猩红的虫卵。
中华文明是早熟的,它的传承里有很多的好,和任何一个文明一样,但它们大多都死在文革里了,现在活着的那些都不过是革命语言的伥鬼,套皮的死僵,我恨不得烧光它们,烧光中南海,烧光一切,但我做不到,我没有擎天覆地的伟力,我能做的只有颠覆自己,只有彻头彻尾扒掉这身皮,换掉血,吐掉狼奶,并期待自己还来得及成为一个新的人。
也许未来有一天,我跟别人介绍自己,我可以不再带着羞耻的说“我是中国人,对不起。”我可以说“我是亚洲人,我来自中国,我恨我的国家,恨我曾经的执政党,但希望有一天这种憎恨能够消弭,我期待着。”
男性不发表性别议题就当是自己人 女权不发表耽美议题就当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