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这个经济的结构,中国一边是六亿人月收入不足一千,只能吃煤油,另一边却可以轻轻松松花六千多亿建一座没有人住的鬼城,只为了满足一尊在白洋淀旁边画圈的瘾头……
你能理解这样的经济结构和权力分配,你确实能理解为什么吴啸雷宁愿坐牢也要举报同学,甚至威胁砍别人的手。因为别人确实跟我们不是一个物种了,他看我们就像看猪圈里的猪,谁要在猪圈外面贴张告示告诉他们养的猪”你们其实不用做猪“,他们当然会跳脚,当然会破口大骂,当然会拎着刀子冲出来跟人拼命。这就是距离。
关于《绣春刀》系列塑造的崇祯皇帝及其它
在明末的中国舞台上,更受观众喜爱的是新兴的满洲宫廷故事,或者陈圆圆-吴三桂-李自成三角关系的各种改编,可能因此也不太有塑造得非脸谱化的崇祯皇帝(也可能只是我没看到),而这两部电影塑造的朱由检是影视剧中少见的颇精准的范例。
两部电影为朱由检选择的演员并不一样,但给角色赋予的气质是一样的,多疑,阴狠。第二部的编剧把朱由校的落水和死亡暗示为朱由检所为,这当然是艺术化改编,但我不觉得这种改编比起评论区里,明朝爱好者义愤填膺大喊”朱氏兄弟感情多好“的所谓史书版本更不可信;或者说,要讲权力中心的家庭有多少亲情,我就是很难信——难道你找得出什么正面例子吗?但哪怕除去这一点,第二部中作为隐藏大反派的朱由检对魏忠贤从伏低做小到盛气凌人的大变脸,也不由得人不相信,毕竟此后十几年明廷频繁的人事变化就是这个人频繁变脸的最好证明。
第一部里朱由检只有一分钟的戏,假装官员审问卢剑星,随后面对韩爌是否要追查阉党的问题瞬间变脸敲打:“你想让朕身边无人可用?“属于典型的用人总疑做派,和后续年代对臣子的刻薄作风一脉相承。而在两部中都是亲自下场过问一些中下层锦衣卫的生死,更是说明这是一个谁办事他都不放心的人,所以这个人才会度过事必躬亲的亡国之君生涯。
由于”勤政“既是东亚帝国时代君主的美德,又不会在大部分亡国之君身上出现,所以朱由检,也就是崇祯皇帝,在民间的评价一直不差,甚至他本人在结局时刻都会因此自我评价”诸臣误朕“。然而这种评价就是一个无法信任他人的自恋管理者最典型的特征,从现代视角来看,最高领导人对高层领导人实行大清洗是谁在误谁,显而易见。以一个人有限的知识和摇摆不定的判断处理一个政权中枢收到的无数信息,针对这些信息做无数决定,哪怕在没有电没有网的时代,也是极其容易在错误的路线上一去不回头的,所以就会出现这种越勤奋越亡国的例子:1630 年代的明朝并不比 1110 年代的北宋有活路,但绝对比 1850 年代的清朝更有活路——然而最后的结果是清朝续命成功,一直活到半只脚踏进立宪帝国;相对的,明朝直接毁灭了——这种结果的不同,头号管理者当然要负最大的责任。
而当代人如果不能理解一个皇帝的个人素质会导致越勤奋越亡国,不用着急,说不定会有现成的例子看,谁事必躬亲地建立了十几个小组和委员会呢?所以说回电影,我觉得这个系列未必还会有第三部,就是由于它在前两部已经树立了越往上越暗黑的基调,如果就着崇祯年间继续往下拍,有个什么都管的皇帝把全国折腾得越活越差,令人不禁要问,这还能不能混过越来越严格的中国审查制度。
我一直认为,你国这种专制皇权朝代特别长而稳定、崩盘的时候又特别惨烈的现象,跟所谓“国民奴性”,没半毛钱关系。真正的原因就是秦制这种超强力的汲取机制。
这不但意味着,专制皇权可以从社会极其凶恶高效地拼命抽血,来保卫它自身的统治;而且还意味着,它遇到大危机、本该完蛋的时候,可以靠大一统体制下的资源调拨、拆东墙补西墙,来处置危机,延缓它的灭亡。最显著的例子就是六四,整个首都地区的市民全体皆反、且派去镇压的军队都已经拒绝开枪,这要是换了体量不那么大的国家,早就变了天;但你国红朝,就硬是能调取其他更远离首都的、底线更低更凶恶的党卫军,屠杀市民,给自己续命续到了现在。
这也意味着,国外政治学家所提到的专制政权的“脆断”现象,在你国必然更加惨烈不可收拾。因为一旦政权显露出捉襟见肘的败相,那必然是危机已经大到拆东墙补西墙也掩盖不了的地步,好比天天狂灌营养品+止痛药的晚期癌症病人,发作起来就是药石罔救。
而你国为何改朝换代就会导致极其惨烈恐怖的人口锐减,原因也在秦制的强力汲取机制上:当一个朝代走到末年,呈现出死相和疯狂相,它不但会更凶恶地镇压屠杀民众的反抗,而且,它必然会采取极度自私不负责任的态度,把本该用于维系社会秩序、减轻转型混乱、救济难民的社会资源,全部抢到自己手里,然后浪费在购买武器、喂养维稳走狗、运行杀人机器上面,好让皇帝那个大肥屁股在龙椅上多坐一秒钟。我非常担心,你国面临的前景不是朝鲜,而是晚明,原因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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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法律咨询看多了我现在真的非常理解查手机这种我以前会觉得侵犯隐私权的行为。就它肯定不是最优解,它对关系肯定是有损害的,但是婚姻制度下的经济共生关系实在是太太太可怕了。就算不提人身伤害之类的,只谈很多人眼中伤害性较小的出轨。结合咨询内容和我之前看到的infidelity研究,出轨可能意味着大量的共同财产转让或消费性支出(“当我发现我丈夫嫖娼了十年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些账单本可以支付我们的房贷的”),或者增加的性传播疾病风险,逃避家务、子女教养等共同劳动和突然的关系解绑。这就像是签了一个非常不稳定的中介一样。在这种高度风险下很难不对透明度有更高的期望,尤其是在察觉到不同形式的风险似乎出现时几乎没有合法、合乎道德的其他自我保护形式。公司贸易如果发现合作方在搞鬼还可以由第三方进行监察,婚姻根本没有这种制度。在这种语境下偷看手机也很像偷合作方的公司内部资料。
这个翻车太冤枉了:博主本来想说的是,“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干涉他国内政”(主权高于人权)是不对的,因为如果一个国家干出了天怒人怨的事情,那就不能怪别人“干涉”自己。这个观点当然是正确的,然而尴尬的是,当你接着想要举例的时候就会发现,最适合这个论点的论据,比如大清洗大饥荒什么的,都是在墙内不敢说的。所以很明显,博主是一时情急,随口讲了个“南京大屠杀”。这个不当类比并不妨碍我们理解博主想说什么——她想说的是人性高于国家。但是粉红可不管这个,他们会抓住“你觉得南京大屠杀是日本内政”这个点不放,让博主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这也进一步说明,在简中表达点正常观点有多难——当你明明知道该怎么论证自己的观点,但却因为各种审查而不敢把话说完整的时候,粉红就会利用你“有些东西不敢讲”这一点,在形式上战胜你。顺便说一句,日本法西斯再怎么不堪,至少在“欺负自己人”方面还是大大不如中国的。
昨天我妈说人不能不生孩子,我说why,她说多一个亲人,不然父母死了之后一个人多孤单。
我说我不会因为「想多一个亲人」就生小孩,这对小孩不公平,我要生只能因为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的情绪,关爱,时间,金钱,精力,都为即将到来的生命准备好了,我才会生。我妈说人生哪有准备好的事,都是慢慢做,越来越好。我说因为你这种想法,小孩的前几年前十几年的人生质量就被你牺牲掉吗?哪怕要养个猫养个狗,我也得想好未来十年我不会换城市生活,不能长期旅行,才能养。
我妈说她从来不想要猫狗什么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忙了,顾不上再养一个别的。
我心里想,连猫狗都没有余暇照顾的人,凭什么生小孩?因为人类的耐受力比猫狗更强吗?因为人类更容易被欺骗,被控制,即使不被照顾依然可能爱你吗?妈妈,这就是你牺牲掉我的人生的理由吗?你说出这些冷血不负责任的话,你不觉得羞愧吗?
突然想到,万圣节风波,也是一场微型的白纸运动:“白纸”之所以能够成为终极的反抗符号,是因为它表达了“表达本身就是反抗”这层意思。同样的道理,万圣节的cos,本身也不是在反抗任何东西,当且仅当公权力将其视为一种反抗的时候,它才是一种反抗。正是由于这种“反抗”并非来自反抗者,而是来自公权力本身的恶劣本质,所以它虽然看似毫无力量,但却是公权力不可征服的——类似狗非要追着自己的尾巴咬,最后只能把自己累死。表达就是一种反抗,cos就是一种反抗,娱乐就是一种反抗,开心就是一种反抗,做自己就是一种反抗,正常人的正常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反抗……诸如此类无限延伸。这就是大爹的逻辑,与《小王子》里那个“你要做什么就命令你做什么以证明你是在服从我”的国王正好构成镜像——你要做什么我就禁止你做什么,直到所有人发现谁才是所有麻烦的根源。
我同意这篇文的看法。相比之下,金融危机黑天鹅灰犀牛,还是以后的事;青年高失业率,尤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高失业率,才是当下就极有可能撼动红色江山的真正大危机。
那么些不第秀才流散在社会上灵活就业,而且在某些行业里(外卖),已经开始和本来就心怀不满的贫苦工农群众合流,我要是今上我得吓到睡不着觉:往远了说,这是当年它们的红祖宗掀翻天地夺取江山的路径;往近了看,西南邻国孟加拉是怎么把总统扫地出门的?
更要命的是,目测青年高失业率问题不但没有引起主政者的关注,反而还引发了它们的反感厌恶:毕竟它们的青年时代,毛太祖解决青年失业率的方案是“不在城里吃闲饭”(虽然后来这些红崽子大多通过工农兵大学生路径回了城)。所以在它们看来,青年宁可蹲家里啃老全职儿女灵活就业,也不肯进厂打螺丝or“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纯属是三观不正、不肯吃苦、欠教育、欠收拾!
至于这问题怎么解决,解决不了会发生什么,我是没法预测、也不敢多想。反正这位圣质如初的皇上,是绝对没法变出几千万个中产白领职位,给这些充满怨恨而且越来越怨恨的失业大学生。
PS: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你国转型以后,复盘红色江山垮台的过程,砸烂教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大转折点。一方面,它彻底破坏了有产者对你国经济能否正常运行的预期,有点钱的人意识到自己生活在皇上可以随便一巴掌拍烂一个行业的前现代皇权国家,当然会拼命转移财产和跑路;另一方面,因为教培这个蓄水池被毁,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壮年的就业形势,也就此彻底崩了盘,再也无法挽救。
在盐碱地基本活出了自己的人都无一例外的会成为社会公敌。小到上学带不带红领巾穿不穿校服,中到高考填志愿毕业找工作要不要听父母的,大到跟什么人结婚生不生孩子努力当韭菜还是彻底躺平准备见证历史规律做个乐子人。所有人在生命任何时期主观的选择或自由表达的意愿都时不时会降临一个很难轻易具象化的阻力,你说它是传统也好、父权也好、文化心理也好,总之很难一言蔽之的指出那种力量的精确来源。这种普遍性的肉体压抑结构与近乎凌迟的精神审查如同一张只能下坠而不可触摸攀登的网,每个处在这种体系下的肉身只有不断向下坠落的惯性,却毫无改变此种命运的渠道和方法。而这张网在延续其惯性的同时,依然不遗余力地去打压那些仍有能力攀登和仍有想法突破惯性的个体。如果这都不叫邪恶那什么叫邪恶。
男性不发表性别议题就当是自己人 女权不发表耽美议题就当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