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十多年前在香港高等法院旁听,我是跟表姐侄女一起去香港玩,当天她们要去海洋公园,我不感兴趣,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去高等法院,这个消息还是在一个旅行论坛看到的,当年应该知道的人很少。我从小看香港警匪片长大,对警察法庭之类的还是非常好奇有情结的。
去了法院大厅里有一面墙上贴满了各个庭的法庭号,时间和案件内容等,我选了一个当天审理一起强奸案的法庭进去,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看上去是法学生的年轻人在边听边记笔记。大概是嫖客和一个站街女(不知道更好的说法)的纠纷,在楼下谈妥了价格,但上楼之后嫖客反悔不给钱还强奸了她,完事之后嫖客想跑两人拉扯了一阵,于是女方报警告强奸,围观群众堵住了嫖客,警察在楼下直接把人带走。
法庭上原告女方是用一个屏风围起来的,所以旁听的人看不到,被告男方可以看到。现场有粤语翻译,法官和律师都是英文,原告被告不会说英文所以由翻译转述。庭审应该不是第一次,因为已经开始在审细节,比如进电梯什么时间,监控录像里怎么呈现,到达房间什么时间,进门状态是什么,中间两人之间的所有对话等等,都要事无巨细地一一对证。
给我震撼最大的是庭审中语言非常露骨。生殖器名词都是直接说的,这对当年刚大学毕业在大陆接受教育的我来说太冲击了,心里想的也是:天啊被强奸了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坦白描述这其中的性行为细节,我在旁边听的时候就已经尴尬脸红不适了,不要说当事人。问题有比如“他的penis有没有插入你的vagina/是怎么插入的/插入后你的反应/有没有戴套/是谁戴的/用了什么姿势/你的反应是什么/你在中途说了什么/一共做了几分钟”等等,问题非常多,又加上粤语英文来回换更加冗长,而且法官和律师翻译们声音都很平静很机械,听到后来就麻木了,就觉得所有人在法庭上好像都不是人是机器。
中午还休庭了一个半小时,我去便利店买了面包回到法庭外面的等候区坐着。然后过了一会儿被告也就是嫖客就也回来了,跟我坐在一排椅子上,非常普通的一个男人。我当时心里一咯噔,因为对方是一个强奸犯嫌疑人而浑身不自在,但多年看港片的熏陶又在心里自我解释“他只是嫌疑人还没有定罪所以不应该先入为主认为他是罪犯”……
听了一天下午四点结束,案件还没审完,下个星期继续出庭,要经过好几轮庭审才能出结果了。而且这种嫖客和prostitute的纠纷应该比较难判。
这次听庭审的经历对我来说是个shock,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清楚
一则给养了英短蓝白/布偶猫的铲屎官的警示:
我家宝一直都很健康,昨天毫无征兆地突发了心跳过快、逐渐口吐白沫走不动路的情况。去就诊医生说有九成概率是它心脏病发作了,而且跟别的因素无关,就是先天性心脏病
蓝白与布偶的公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概率是1/6,母猫稍微低点(我家是女孩却也中了),如果有这个病早期是没任何预兆的,大概在3~5岁是发病高峰期(我家这只就是4岁)
目前它住进宠物ICU在抢救,开始救治了费用不小,所以有顾虑有条件的铲屎官可以先去检查看看……因为医生还说了我们这还是比较及时的,大多数病例都是铲屎官下班回到家猫已经走了
另外不要带去猫狗都洗的宠物店洗澡!不要带去洗澡!狗的叫声使猫产生的应激对心脏的刺激很厉害,要去的话最好去只洗猫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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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特别悲观的人,觉得文化圈的性骚扰和权力霸凌现象其实并非最严重的,在这个领域中,出现这么多指控引发这么多讨论,恰恰说明这个圈子的权力组织相对薄弱,女性从业人员的权力意识相对明确,发声渠道也比较多。
其他基本保持沉默的领域,比如政治、商业等圈层,所得利益团体的力量更强大,女性发声的成本更高,相关指控和讨论进入公共视野的可能性更小。在那些领域发生的骚扰和霸凌现象很可能更为普遍更加严重,受害人的感受也更为无望。
更糟糕的是,这些领域并非什么黑暗的角落,反倒是某种程度上的所谓社会“主流”,掌握了一整套的话语体系,为不平等的权力关系描龙画凤,合理化上位者不受限制的权力欲望和欺凌,同时对弱势群体进行规训,直接强迫(强制劝酒、无必要的加班、非必要的开会都是最常见的服从测试)兼以循循善诱谆谆教导(职场上的知心大姐和各种野爹都爱为新人指路,就算不是直接为自己铺路,此举也能够帮助他们合理化自己所见证所遭受过的种种不公义,把每个人都绑定融合在这么一个既定的权利结构之中,世界就稳定了,他们就能自洽了)。
Orchestra最后一年thread(内有死亡提及)
体面地告别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来这里第一年,带我们的指挥,给自己的告别音乐会选的program,是海顿的“告别”交响曲、瓦格纳的齐格弗里德牧歌。很符合他为人的基调,现在想起来都会微笑的程度。
他当时只说自己带完这一学年就退休,还在四月自己过生日时给全团买了个大奶油蛋糕一起分。不过我隐隐感觉到端倪,因为他脾气越来越差,排练经常控制不好时间不能在十点准时结束。也因为猜到or知道了原因,大家对他的这些“退化”都保持了包容。
他离开在美丽的八月,最后那段时间每天都能看到家门口的灿烂晚霞和温柔暮光。
The rest is noise里写的老肖,有一段让我印象很深。老肖自己的那本口述自传固然全面,但也有一些除非经他人之口,否则他自己绝对不会讲的东西。
老肖跟Benjamin Britten互为知己,但一直难得相见,1972年,老肖才终于得以赴英拜访。此时他俩各自还剩没几年。
在Britten家里,老肖径直独自走进了书房,在那里,Britten给他放着一份自己正在创作的作品的手稿。
给人看手稿是一种接近剖心的self-exposure,特别对于Britten这样的人而言。老肖在书房里安静地看谱子,Britten就安静地等在外面,据说他神色非常紧张。
两小时后,老肖从房间里冒头钻出来,带着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作者写道,“In his mind, he had heard Britten's final op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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