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显得像只知道岁静的傻逼。但是现在这个幸运的我说出曾经的痛苦又好像是另一种炫耀。
因为我没有真正生理上抑郁,我的精神状态弹性不错,这半年多的好日子过得把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我会时不时看日记和当时的po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千万不要抱持幻想(不论是加速成功、大厦倾塌的幻想,还是“中国”也没有很差,还是有可取之处,这样的幻想)。
前几天在微博看到有人写微小说,说几十年后散落世界各地的上海人纪念这段封城。土改、大跃进、饥荒、文革,逃出来的人有多少人在纪念?大部分人只是应激般心知要逃离不宜生存的地方,看不见全貌,连恨什么都不清楚。几百万港人上街,几百万新疆人在监狱里,几千几亿人受新冠政策之苦,灾难规模再大又有什么用。俄罗斯打仗到现在加速还不够快吗,基本全世界范围内千夫所指了,经济已经垮到不行,人死得也够多了,战争和轰炸还是在继续。
我这种逃出来的,连“有用之身”都算不上。最近在做的只是让自己保持身心健康,关心身边人,跟妈妈说我爱你。就这样了。活着不易。
日记串。
20年我在日记底色是崩溃的,我是困兽,我是我生活中的异类,我恨那些让我的痛苦显得矫情的人。
我在日记里写:“生活是有隐喻的,局促在一个小房间里的集体生活,梅雨时节晒不干的潮味,外卖和泡面的味道,厕所门未关紧泄出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就是我此时此地的生活。还有永远擦不完的暗黄水沟,不知哪里冒出的昆虫尸体,不够柔软的床铺,习惯了这些,连厌恶都不会外显到眉头,我也习惯了围墙,习惯了丛林里平庸的自己,只要不足够敏锐,日子也并非过不下去。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今天怎么样也不重要了。
《饥饿的女儿》里,虹影说到她的大姐恨母亲生下她,她也恨母亲。我觉得大部分老中人都会有这样一个阶段。我刚来荷兰的时候很惊讶地发现身边人和家里人关系都很好。我房东让我知道一个好的父亲可以是怎么样的,我认为我爱他胜过爱我的爸爸。
我从小就不快乐,我妈妈一直都知道我怪她自私地生下我,我是一孩政策下的二孩。她非常愧疚,但她应该不知道我如此痛苦过,我最痛苦时甚至想把一切都倒给她,报复她把我生下来承受这一切。现在读书的痛苦比起当时那种无望又算得上什么呢。
昨天我跟妈妈说我爱她。隔了十多年,我终于又爱她了。
日记串。
朋友跟我说学校还在封校,这几天开始每天都做核酸,我已经听说我好几个亲戚都在封校,这绝对不是什么只发生在上海/吉林/哈尔滨的事。
出国只带了一本日记本,从19年11月记起的,到现在还没有写完,翻开来记了很多很多事情。今天突然恐慌我放在家里的日记会某日被陌生人翻开。
20年初,我家小镇从2月4日开始完完全全不能出门,一直到三月初才能开始收到快递,3月14日左右才解封。5月15日返校,到6月底放假,我只在千求百求之下出过一次校门。请假要经过三层审批,而且要非常紧急的状况才能出去。我当时精神状态很差,破罐子破摔到在请假理由里明说我要去做妇检。我不能接受无罪的我被无端囚禁,而我甚至无从反抗,不能接受我像困兽一样无法逃脱我的环境。当时封校已经很常见了,我的城市有跳河游出校外的,有爬墙的,被人当玩笑看。
2020年的大环境,除去瘟疫,AO3被墙,鲍毓明案曝出,国安法发布,黎智英被捕,一件一件发生,一件一件让我崩溃。我自虐地每天看很多很多新闻和消息。我当时并不知道妈妈愿意出钱让我读硕士,她当时想让我考公。我在准备雅思,想申请奖学金项目,但我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做到。我能撑过那段时间真的是奇迹。
然后她永远意见很多!这门课老师无聊,那门课老师不好(就是今天给我们讲了一个小时思路的老师),巴拉巴拉巴拉。非常typical Dutch。我觉得我基本所有的老师都很好,很会教,我也能学到很多很多东西。
之前跟朋友聊天:她:虽然我是荷兰人,但我真的很讨厌荷兰人抱怨这那的,但我这又是在抱怨。
嘎嘎,我很想她!
讲点小猫咪(。)虎哥和马哥最近刚学会跑到街上去,之前只是在别人家的屋檐和墙上跑来跑去。有一天,房东去找他们,他们蹲在别人家花园的灌木丛里不肯出来,食物引诱法也没有用。花园是私人财产,即便什么围栏也没有,房东说他不能进去(但猫猫可能可以)。
好不容易抓住虎哥,回头抓马哥的时候虎哥又跑去一辆货车底下躲起来。房东趴下去看他,他还打滚撒娇 狡猾的小猫咪,滚到浑身都脏兮兮的。我围观了全程,抓捕小猫咪以两个人类双双放弃为终。
那天之后房东不太让他们出去玩了,结果两只猫猫在家里狂喵呜,时不时蹲到窗边看外面的世界。我给他们饭的时候,虎哥不吃,蹲到门前看着我。房东遂放弃,又让他们出去玩了(
小猫咪让人类懂得:小猫咪有自己的想法,人类只有一降再降的份
是谁说小猫咪待在屋里就够了的!!小猫咪也爱自由
会有很多猫猫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