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融化”的格局下,产业的兴衰不完全取决于其实际的经济业绩,而在很大程度上由股票市场的起伏所决定,这使得大规模的人员雇用和解雇成为日课
这个逻辑到现在都没有变的样子,meta大裁员不也是因为股票能好看点嘛……和什么“招得人太多了”(言下之意养不起)没什么关系
草,我要是碰上这种访谈对象,我怎么忍得住不骂人
“比如我认识一个来自一个热地村的女孩,她刚出生就被许配给了一个表兄。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那位表兄的家境一直不好,但是女孩家的家业颇为兴旺,便一直承担了表兄的大部分教育费用,并将其培养成为一名IT人才。现在他们夫妇两人都在英国伦敦工作。
他在1997年在印度老家拿到了通讯技术的硕士学位,申请了二十多个工作却全无音信。无业的他在婚姻市场上也毫无价值。在他找对象无望之时,他的堂弟阿什汶(Ashwin)却在拿到H—1B签证之后迅速完婚。在乌代所属的巴特那(Patnaik)种姓中,堂弟抢在堂兄之前结婚是很严重的失礼行为,可以被认为是对兄长的羞辱。乌代因此拒绝参加堂弟的婚礼,以示抗议。
乌代一再要求我给他的堂弟回信,以炫耀他现在是一个“来自英格兰”的博士生的房东。[插图]同时他极力要我出席他的婚礼:“如果你来了,我所有的堂兄弟都会被震住的!我也有国际友人!现在我的身份地位可得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冈加(Ganga)是一名在沙特阿拉伯工作的泰卢固医生,是我在互联网的聊天室里认识的。他请求我帮他在澳大利亚找个对象结婚,通过婚姻移民来这里。”
“我认识的一些年轻IT人已失业数年。拉马·钱德里亚在获得电子工程学硕士学位之后,曾经在岗图尔镇经营一家小餐馆。在1999年的IT高潮中,他毅然关掉餐馆,参加了主机技术的培训;但是当他结业的时候,正赶上Y2K热潮退去。他于是转而去钦奈碰运气——试着和劳力行老板们搭话、和培训机构联系、还在美国领事馆的周围毫无目标地闲逛,期待着奇迹出现。奇迹没有等到,拉马于2001年5月来到海得拉巴学习当时的热门技术——Java程序设计,并试图通过一家劳力行前往美国。但是由Java程序的工作前景很快就灰飞烟灭,他的计划也随之自然流产(…)这几年间,拉马主要依靠父母生活,偶尔也从在美国的朋友们那里借点儿钱花。当我在2000年在海得拉巴遇见拉马的时候,他与拉文德尔以及其他四个人合租一套两居室的公寓。那四个人中,一位是私立学校的讲师,正等着分享其兄弟所获得的嫁妆,以便能够出国;一位是正在学习IT技术的建筑包工头(…)尽管只有这五个工人付房租,每天晚上,公寓的地板上都要睡着十个人左右,经常的“睡客”中包括两个失业不久的IT人士(…)打牌和看电视构成他们生活的主要部分;同时他们共享两辆小型摩托车,轮流用来到镇上兜风”
(1/2) 谈劳力行(也就是中介)
“除了这些经济原因之外,猎身的兴起也有其深刻的制度背景。一方面,发达国家近年来大幅度改革它们的移民政策以吸引外国IT专业人员;(…)另一方面,为保护当地的劳动力就业,尽量减低国家福利的负担,政府仍旧对用人单位多有限制。(…)然而同时,IT行业迫切需要一个完全没有阻碍的彻底“自由”的劳动力市场。猎身靠逃避国家的法规而解决了这一矛盾:劳力行把自己假装成雇主,在没有实际工作的情况下宣称自己将雇用工人,把工人引进,将他们置于板凳,这一做法使得客户公司可以在任意时间挑选和辞退工人;在“中介链”中,劳力行的小头目负责“灰色操作”,大型的IT公司和职业中介代理因此避开了劳动法规的制约,又没有违法之虞。一个高度自由灵活的劳动力市场必然是高度外化的市场,即用人公司不直接雇用劳动力,而依赖于数目巨大的工人个体与众多的大小中介随时撮合,满足用工需要;“中介链”的安排使得这样高度外化的市场从用人公司的角度看变得有序和容易控制(比如说,用人公司一般只跟非常少数的中介联系,出了问题知道该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