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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中的女主與男主,彼得堡的幻想家,我們中的一員!——她們能夠真誠地去饋贈,故而能享受饋贈。

希臘眾神里,沒有兩位神是相同的。

但是制度與實踐,又會有極強的背離……

「19世紀以來,不同的文明之間,在進步發展與捍衛自己的過程中,衍生出太多的探索、太多的思潮實踐……它們在某種意義上讓一些舊日社會的頑疾變成一種更加難去除的東西。今天21世紀面對的很多社會問題,是更早的時候沈澱下來的。一些不科學的、不好的結構,看似被革命了,但是實際卻是強化了,而不是被改善了。」

我們可以稱一個使天才不能成為天才、使有潛能的人竟不能超越自己——由於其性別、經濟、族裔、性取向——的社會是虛弱的而非罪惡的嗎?

另一個關鍵問題:上述破折號之間的標準,諸如「性別」「經濟」「族裔」「性取向」為何作為標準?而「殘疾」「衰老」可作為標準嗎,而「宗教」「吸大麻」「罪犯」呢?過去人為未來人立法,庸者為天才立法,男人為女人立法,憑什麼可以?

民主制度:多數人為少數人立法,憑什麼可以?理想的制度:自由結社,重新比賽⋯⋯讓人們決鬥、協商⋯⋯現行民主制之功勞:重新比賽前,先儘量抹除外在條件的不公。但是民主制不能意味著比賽永不開始、價值永遠凝固。

更關鍵的問題:一個人為何不能去超越?真正的阻力是什麼?如果想從社會層面改善之,是否再次施加了阻力?

均一化:在消除毀滅之際埋下更大的毀滅。

眾神的懸崖是絕對的孤獨嗎?

後現代主義站位太後了!以至於目光總是向以前看⋯⋯永恆回首的姿態,這本就陷入了衰朽⋯⋯Make it new,不要過分戀舊!

後現代主義之功:試圖重新使意義開放。過:解構仍是戀物癖。

我差點被陀思妥耶夫斯基說服了!——但確實,他是一個可敬的對手、狡猾的老師⋯⋯罪,這仍是基督的概念,一個誘人的陷阱⋯⋯答案在於人是否能超越,而不在於「他已下墜多少」。罪掩蓋了本質:虛弱的本質。

「相信你自己,別相信別的,朋友。」

我們曾在冰冷的河水里結為舞伴……我們起舞了已探測宇宙的一半時間。在北歐,我們許諾不再自我憐憫……我將要和你到乾燥的、火光的夏季去,我將和你一起墜向一顆又一顆漆黑宇宙里的恆星。在河水里,在星冕里……在所有此刻,我和你在一起。

我的步伐越來越快……很快就會走到真正無人的地方。那才是考驗的開始。

翻譯那句吳爾芙的名言!——

I am rooted, but I flow.
我根深蒂固,且移湧不竭。

占卜術:人向自身的超越性提問,人試圖與命運同行。

人們在占卜中提問——至少人們仍在提問。向眾神提問,勝於向上帝祈禱⋯⋯人們遲早會明白,眾神不在紙牌上,或者說,紙牌不在蒼穹上。——而在她自己心裡。

歷史亦是本能,越來越多人淪為它的傀儡!——僭主們即將登場。

本能——不是高尚,亦非罪行。本能是高尚與罪行的第一執行者。在人格不牢固之時,本能是代替執政的僭主。

罪——我有罪,但絕非在上帝面前!我的罪在我的命運裡、我的神性裡,它是石化的悲劇,反映出我的衰老程度與反擊力度。它是潮濕的水仙花,誘惑我⋯⋯亦是乾燥的箴言,告知我不可以去做一些事、受本能的操控。

尼采,我愛其所愛,恨其所恨⋯⋯亦愛其所恨!愛其離群索居仍滿懷同情,愛其跳躍如飛行,愛其深知民族與時代,而不淪陷於民族與時代!愛其戰功,恨其不自知其罪!⋯⋯

佛陀,我愛其精進、不疑、智慧、博愛!我不能贊同:他修習苦之道,是為了斷絕苦之因,甚至斷滅了一切慾望;而不是在金色的苦難中,作精神上廣漠而危險的北極考察,在今生就不斷超越自己。儒家,我愛其諺語,愛其勇於實踐、勇於立法、勇於索取的精神!但它的幾乎全部理念都需要被逆轉,它建立在墨守上⋯⋯基督教,我愛其貢獻!⋯⋯它不假思索而形成的普世價值,是善與惡同時的來源。它是殺死眾神——亦即人類集體最美麗、最悲傷、最公正、最邪惡的特質——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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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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