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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写了很多年的海棠作者。 

一些想说的。只是一些回忆,一些情感。

这篇本来是想发到大陆平台上,所以用词很克制。但是编辑了很久,还是不敢发上去。有的时候很恨自己的懦弱。

某种意义上,(当下人类社会标准下的)男人就是比女人“好管”的,前者可以胡萝卜加大棒驯养,后者则需要达成更多更详细的共识,很难总结出像男的那么多的简明易懂的说明书。我是复杂性的支持者,我认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一种褒扬,难养的全员是皇帝。

照你国黑皮的这种吃相,以及它们的缺钱程度,我非常怀疑,就在这一两年,它们就会变成真正的杀人劫财的强盗,所有在它们治下、而又不是赤贫,还能抢到几个钱的普通人,都可能成为受害者。

企业主能抢的已经抢光了,剩下的都是白手套,不是黑皮们能碰的;小黄文写手没有权力保护,但至少还有读者,有关注度,被抢的时候还能在社媒上喊两声救命。

而那些有几万十几万存款的普通百姓人家,哪怕是被黑皮明火执仗闯进门,杀了全家抢光了钱,都可以被捂得严严实实,激不起半点水花!——我但愿,我是多虑了。但愿。

近来对中国的社会生态,主要的感受有两个。
首先是退缩的不可行。豆瓣刚火的时候,主流是岁月静好派,我觉得这里的意思和它的谐音“绥靖”也是差不多的。不过那时候,对大部分人来说,只要肯退缩到自己的小天地里,生活还是可以“静好”起来的,你还有一个不算很小的空间。但是后来不行了,豆瓣被审查玩烂了。
网文也社会思潮的退缩倾向的附产品。不论是读者还是作者,都是在寻求一个可以退回的精神空间。作者们真的完全不想写一点更严肃的东西吗?也不见得。(这里姑且把严肃文学不赚钱这个因素以及一些相关分析抛到一边不谈。)只不过大家没办法,只能退到幻想里,甚至是性幻想,更甚至是腐女的替代性的性幻想里去。我想,不同群体退缩的程度,与他们受到压迫的程度是相关的。但是你看,退到这里了,ta就放得过你吗?
男频基本已经完成收编了,现在的男频已经没有那种主线是想要重建民主政权的类型了,凡涉及到国家政治的,无一例外,都以CCP模式为不可动摇的正确模版。与之相对的,在十几年以前,理想的国家政体的模板是联邦制或者立宪制,总之都是民主制度,作者在情节安排上,如果想要与这个公认的理想型对抗,就要做出解释和相应安排。现在,在这个以CCP绝对正确为基本前提的框架下,一些性幻想相关的内容,只要在语言上干净一些,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你甚至可以囚禁并虐待一个女奴。这是媾和的一面。但我觉得也不是安全的。尺度还会更严。影视行业就是前车之鉴。玩到死也不是终点,因为它总会嫌你死得还不够透。
当然男频网文的读者和作者之所以可被收编,也是因为这个群体一向被认为是不稳定因素,他们如果可以依靠这样的鸦片变得稳定一些,CCP也挺乐见其成的。但他们怎么可能会信任你呢?不会的,不安全感会驱使他们永远带着一颗过度怀疑的心。就是说,就算是把你收编了,你也不会是人家的自己人。然而到女频,尤其是腐女圈子,他们就不屑于去收编了。一方面是价值上的绝对不相容,另一方面也是根本就没有“团结”你的必要,你太安全了,安全到就算你在那张牙舞爪,人家也不怕。打击起来,一点犹豫都不会有,因为没难度,没影响。
这就关系到我的第二个感受了,割裂。赛博割席是持续了不少年的一种网络风气,不同群体之间,用亚文化筑墙,各自打造一个在内部相对自由的小圈子。依靠不同的标签,他人的人性被剥离了,变成一种符号。在互相谩骂之中,更广泛的社会联结被取消了,也就是这两年流行起来的命运共同体的概念,在人们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于是,我们放弃了最后一点对自己还有点保护作用的东西,所谓的人同此心,没有了。对于一个巨无霸似的强权来说,分裂之后的对抗强度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他可以非常耐心地可以挨个点名。今天整这个,明天治那个,只要别堆到一起,问题就不大。当然我说的这些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人们早都说烂了。只不过情况依然还是这么个情况,这就是问题的可怕了。人们已经裂开了,攒不回去了。即便这个所谓的点名杀已经杀穿了大半场了。

我也很想像X那种讲中文、天天喊“民主自由”的男人一样自信,说中国人民只要敢于反抗,敢于追求民主,中国就一定会迎来曙光。

但诸君,你们以为这是什么模拟国家经营小游戏吗?

YouTube白人男不做攻略独闯中国,降落以后发现什么也做不了,只好转飞泰国。什么意思?他还没碰上政治呢,他要是封控期间掉落中国,还得关进方舱。

这个国家的大部分财富掌握在政府手中,六亿人口月收入不足1000元(李克强),十亿人没坐过飞机,十二亿人没有护照,2023年统计接受过本科以上教育的人口不到5%……说难听点,微博大批小粉红用着800元以下的垃圾手机。

想到一个地狱笑话:我们女的就算上街去,别人都只觉得是站街,没人会觉得是革命。

所以女性的革命应该由女性自己来定义。而我认为一个女人活下来、能够追求自己的欲望就是革命和女权主义。“女性、生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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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女性创造的色情作品给予严厉处罚,中共是载入史册级别的。
但似乎从古至今,女性创造给女性群体自己的虚拟色情消费,下场都非常惨烈,而与此同时男的可以在艺术界文学界功成名就。
让女性拥有消费虚拟色情的权利,自由创作的权利,就已经是一种革命,不是我们女的上街去才叫革命。

RT也看到有被传唤网友说没那么简单,是甘肃警方到当地和属地警方协同传唤的,接到的第一个传唤电话是当地的,乘飞机去甘肃是二次传唤

不过这个思路是对的,想起来当时covid封控,也和父母说过,接到什么让隔离的电话先说怀疑诈骗,直接挂电话,再打来就继续质疑对方身份让他们证明自己是街道或者派出所,总之不要做最低成本就能维稳的那部分人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这句话,以前觉得只是底层的江湖智慧。现在想起来,既然这个政权本来就“国家特征不明显”,江湖思维很可能反倒是更适用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意识到这一点虽然只需要本能,但是要理解它背后的组织行为学逻辑,还是需要一番思考的。正是因为缺少这些思考,所以才止步于“不要太老实”这种民间智慧,没有把值得批判的权力运行逻辑讲清楚。这里面有好几层道理:1、公权力并不是铁板一块,但是每一个直接跟你打交道的人(比如警察),为了逼你就范,一定会试图让你相信ta是全权代表(就典型的例证就是囚犯对任何一个狱警都会说“报告政府”),请注意这一步很关键,因为只有当你把公权力想象成一个具体的有情绪的人,才会产生“我乖一点就会被放过/不老实就会激怒对方产生更严重后果”的想法;2、接下来就是故事的另一面,由于每一个具体执行者只关心如何快速完成KPI,并不关心是非曲直以及你委不委屈,所以你的“配合”真正会产生的效果,就是给他们更多的证据来定你的罪——请记住执行人员是没有人格的,也就连甚至连事实上的错误也不关他们事,只要程序上是对的就行。你越想证明自己是良民就说得越多,说得越多就越有把柄,有把柄就行事情本身不重要,他们可以下班了。说得极端点,就算警察是好人,只要录口供的时候你自我暴露得太多,ta想让这事过去也是过不去的;3、唯一有意义的“认罪态度良好”,是与法官之间的“量刑交易”,这在中国是个灰色地带,不过也是有实操空间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之前的逻辑是错的,因为此时你的认罪态度之所以对法官有意义,和警察之所以要诈你吓你是一个道理——他们都是想让自己的工作变得轻松一点。4、以上分析,在“上头”有明确授意一定要搞定某个具体的人的时候(比如重庆黑打),是没有意义的,纯粹就是个熬不熬得住的问题(当年也有打死不招的孤例但普遍情况是都扛不住)。但,大多数人还到不了这一步,可是警察经常让你以为自己已经到了这一步,这就又回到了逻辑1——具体情况通常是,警察领到的任务是打击某个现象,KPI是尽快凑够人头。此时,越“乖”的人就越快被献祭,反倒是对抗到底,会(因为其他人已经凑够了)有一线生机。

哎,看到海棠写手自述里写自己烂了,年纪轻轻人生就烂了,我真的深深地叹气。心态重建非常重要,权利启蒙更加重要,这对于人生锚点自我评估与明白正常国家的职能与服务都太关键了。说一句错了,倒没什么关系,对简中恶法和网络自我安全认识不够嘛,烂了这评价可就太重了。体制里那些天天不做事一做全是shit job的可觉得自己有着大好人生呢,谁觉得自己烂了,烂人从不自烂。又想起我看黄文被创的那些事,时常想跟写手说一句,姐们你都翻墙写黄文了,要不也多看点别的吧,墙都翻了文都写了罪就犯下了,多看点别的也就不至于文里会写主角争取入党/振兴不知道哪个世界的华国/diss港人使用老中这个叫法,纯冲着我来的是吧(不是

为啥想要强调这一点呢?因为目前国内很多作者在微博上的发言,都会突出自己是出于生计所迫等等。仿佛写个同人黄文就跟穷女孩从事性交易一样,都是半被迫的的,为了挣口饭吃。

我当然明白,这个叙事是为了引起同情。说不定在国内的氛围下,这对普通的看客和暴力机关执法人员有一点点效果。

但是,我们在墙外的人至少应该警惕这种扭曲的修辞,里面包含着一层一层的虚假:同人女写黄文,是有热爱的,不是半推半就为了挣口饭吃;警察抓同人女,是因为缺钱(甚至我怀疑仅仅是一种“整风运动”般的政治行为),不是因为同人女写男男插屁眼;同人女在微博上写自己的悲惨身世,是被迫地“上镜头”表演忏悔,不是自发地反思自己的过往人生。墙内的扭曲叙事,是在变态的制度下产生的变态修辞,不是真相。

所以,我们在墙外的人才要说,同人女就是不为了钱,而是为了热爱,也可以写黄文,爱怎么写怎么写,爱写多少写多少。写作是爱!写作是自由!写作是权利!

靠写黄文挣钱,很正当,没有什么可耻或者不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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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被拐妇女救不了的时候那个懒政矫情的措辞啊,仿佛他们黑皮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受害者。反观抓黄文作者这个迅速和高效,千里追击,不遗余力,掘地三尺,反复筛查,居然还和当地警方合作联动。缅北那些失踪者亲友报案,怎么相互推诿“户口地”“案发地”“所在地”的,我至今还没忘呢!

@tangxunhuan

报警家暴警察不来上门阻止,抓个同人女一个小队出动,就他爹知道吃女人

非常认真地说,这个思路才是对的:在此地维护权益,就不要掰扯是非对错,一切以“给他们制造麻烦”为原则。打电话不接,一问三不知有事找律师,千万别觉得配合他们把事情讲清楚就完了。

@Xizhou
我不这么认为。以你国来看,皇上(包括现在这位)厌恶腐败的原因,都只有三个字:“朕的钱!”

受不了,刷微博看到某个晋江的作者说,天一案震慑的只有晋江的作者😌什么国内的平台把控严格一点,虽然作者和读者也会抱怨,但很安全(翻译一下就是,晋江的审核机制不允许出现脖子以下的描写,但作者们也因此不会因涉黄抓走)
最后说什么,再想表达,就算安全的地方再傻逼,也应该在安全的地方待着。
简直是槽多无口,她的核心思想我还看了半天才看懂。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黄不黄的问题。
晋江这么“安全”,为什么依然有晋江的作者被抓,是因为所谓的非法出版和贩卖。
海棠那么难上,说实话真的能上海棠的人有多少,有多少人又是看txt看盗版。
我现在依然清楚地记得,初中思想政治的课本上,有关宪法的描述有一句是这么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拥有言论自由、集会、游行的权利。
那个时候很懵懂地感知到这个权利与我无关了,尽管当时年纪很小,可我在生活中就是没有看到有人集会和游行。
上大学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做质性研究的老师上课跟我们聊天,说她这么多年其实对于国内文献中的公民、人民、市民一直很困惑,似乎大家对于他们的定义没有特别明晰,导致她不太确定何时使用对应的词汇。
可能那位晋江作者,真的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的人民吧。

政治犯就政治犯,政治犯怎么了,布罗茨基还政治犯呢,前两天还看微信公众号里有人骂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自称流亡作家了,这下好了,把海棠作者都捞出来竖成流亡作家,到时候人家别的语言的流亡作家都是什么米兰昆德拉,托马斯曼,纳博科夫,简中一溜色情文学作家,这谁见了不说一句牛逼大了?

其实大多数海棠作者需要的法律援助是初级的:一些基本的应诉技术;权利意识启蒙;流程知识;期待管理;心态辅导。但就这些做到也很难。天一2018年在庭审陈词中沉痛控诉的【当初叫我认了就没事了,最后就按我认的给我重判】,到了25年很多人还不明白这一点。为什么,不是因为天一这番话没有传出来,而是传出来后在当时就被腐圈打为《挑战国家司法》《庭审放飞自我结果遭重判》《罪有应得》《不认罪悔罪》,现在在微博拿关键词搜索还能搜到。这个圈子很多人贱得出奇,用在扭曲事实上的精力也旺盛到溢出,导致很多基本常识、以及能够通过经历积累的经验,反而成为圈内极其小众的认知。

我一直都有这样一个想法,而最近发生在你国的针对女性写作者的、以国家和法律的名义、进行的绑架、虐待、囚禁、勒索、抢劫,更坚定了我的看法:

我们不能再假装,自己是生活在一个“政府”的统治下,受到“国家机器”的保护了。事实是,这里既没有真正的政府,也没有真正的司法。那群骑在我们头上当爹的东西,那群自诩为“政府”、“警察”,要我们听它话的东西,它们根本没资格管着我们。它们在法理上没有获得民众授权,它们在实际行为上,比真正的盗匪黑帮还要卑劣。
——稍微讲究点名声的真·强盗土匪,人家吃的是大户,抢的是贪官土豪,还不至于下作到,把穷人家写点字卖钱的小姑娘抓去扒衣服讹钱!

请切记,我们的实际处境是:我们是被一群拿枪的强盗,劫持了的难友受害者。我们因为它们手里的枪,而暂时装作服从,这不丢人,也不是罪过;但我们绝不能真正服从和信任它们。
它们没资格管着我们,它们没资格管着我们,它们没资格管着我们。重要的话说三遍。

请从现在开始,培养自己和周围人自治的能力,“摊上事”不要试图求助于“有关部门”,因为它们只是拿枪绑架我们的强盗。要一点点学习,如何不通过这些强盗而把事情办好,把基本的社会秩序(而不是它们要的“维稳”)维持好,以在不久就将到来的强盗帮崩溃的乱世中,让自己和更多的好人、正常人,活下来。
为什么我确信强盗帮崩盘已经为期不远?连穷人家小姑娘写字卖钱的仨瓜俩枣都要抢光,这样的强盗帮,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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