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空谈误国】
今天上李老师的推,又看到两个新闻,一个是在台港人的集会被中国人骚扰,正好现场演示了台湾要警惕中国的所有理由;另一个则是中国人冲到了瑞士去杀小孩,外交部梗着脖子说对日本孩子的刺杀是“个案”,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汗流浃背?
两件事的恶劣性质以及因为基本教育的缺失造成中国人素质低劣,这些都不用我多说了。
我今天想谈的是:为什么中国会变成这样?
我的看法是:中国从来没有形成一个正常的“国家”概念。因此既不知道怎么与其他国家相处,也不知道怎么形成一个真正的国家。
中国自古以来的自我认知从来都不是国家,而是“天下”。中国的“中”不是亚洲之中,而是世界之中,在中心之国以外,则全是蛮夷。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比起政权归谁所有,国内的体制如何这种”小事“,中国人更在乎的是一套礼仪、作派和气氛。要表示对中心地位本身的尊敬。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英国使者马嘎尔尼访华,中国居然能为使者要不要给乾隆皇帝磕头下跪而争执,这里面当然有妄自尊大的成分,但你要问清朝人,他们会觉得自己是法外开恩。
中国从来都不觉得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政权和国家。不,他们最多是一个国家,但中国是天下,是世界,至少也是世界的中心,是值得朝拜、值得敬仰的伟大存在。别的国家当然应该尊敬中国,中国的义务则是怀着仁慈和蔑视接受其他国家的朝贡。
马嘎尔尼如果拒绝以大清的礼仪来侍奉君王的话,那就是他拒绝王化,属于心怀叵测了。
甚至在甲午战争被打得一败涂地之后,清廷的对策依然是“师夷长技以制夷”,我永远是文明,你永远是野蛮。对文明和野蛮的裁定权在我手里,你打败我也不说明什么。就这么霸道。
很不幸的是,尽管一系列事件动摇了中国的这种中心观,但一直没能使它彻底破产,而且中国不幸碰上了你共,以致于一种较为正常的,基于平等和尊重的国家概念一直没有建立起来。
共产主义的学说本身也是反对国家的,认为现代国家是资产阶级压迫无产阶级的工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希特勒入侵法国时法共什么反应也没有,入侵苏联时法共马上要极力抵制纳粹),认为红旗迟早插遍全球,国家体制本身也会消亡。所以输出革命也好,颠覆他国政权也好,让其他国家以己为尊也好,都是可以接受的。这也正好和中国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国家,而是超然于所有国家之上的世界中心的观念不谋而合,以前是以儒家的教化使周边的野蛮国家尊崇王道,现在是以中国运用共产主义的真理使其他被资本主义污染的周边小国服从大国风度(之类的吧)。
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和我们的祖先一样,称呼日本人为”鬼子“、称呼韩国人为“棒子”,我们对其他民族和国家的蔑称有刚需,以致于美国人舍弃不用的”尼哥“,被中国人如获至宝地拿来用了。但另一方面,一旦外国人夸赞中国的什么东西,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们又会表现出狂热的喜悦,甚至会对这么说的外国人产生一种类似于友谊的信赖感和愉悦。这种“仁慈”和“蔑视”都是古代“天朝”心态的延伸。
因为缺乏正常的国家观念,所以目前的中国人不会有”这是别人的国家“的概念:香港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权,他们不管,要修国安法,让香港人知道谁是老大;台湾的主权尚未确定,他们又早早地决定了台湾的归属;甚至连瑞士一个明确的外国,他们也不觉得违反外国的法律去杀几个小孩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要分析一下杀人者的心态的话,我估计就是:我们现在了不起了,都成世界中心了,美国都快臣服于我们了,杀你几个人怎么了?
如果你还不能理解为什么现在全世界如此敌视中国,想象一个掌握了核武器的史前人类。那就是中国。
它拥有世界上最完善的供应链体系,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曾经长期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各方面都拥有不可小觑的骇人的力量……
但另一方面它的世界观、价值观又出人意料地原始,和现代世界的价值观有好几代的差距,双方的语言和思维几乎不可对接,也很难互相理解……而且就算现代社会找了个优秀的语言学家破解了他的语言和思维,这种交流也注定是低效的。
目前试着将这个史前人类关在小屋子里让他冷静下来已经是现代社会能采取的最文明的做法了。
要是老中再这么闹下去,我真的很难想象接下来要怎么收场,现代社会文明归文明,下起手来可从来没手软过。一百多年前的大清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
还有一个能直观体现中国和西方、日本教育差距有多大的事物,那就是动画、漫画和小说。
你看日本动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住在这样的世界里该有多好?”
如果你也这么想过,那就说明这些创作者生活着的那个社会就是一个宜人的社会,他们只是在文艺的创作中把它们体现出来了。
看老中的东西,你只会想着“我要成为里面的主角”,这和“我想住在这个世界里”有很大的差别。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中网文看着很爽,但美剧和日本动画很多时候你往往能看哭,其实就是你破防了。
这种破防的结果其实就是教育、思维方式和看待世界的眼光的差距。
哪怕是战狼和小粉红其实也很难完全无视这种差距。
很多年前我就注意到,有许多顶着日本动画头像的人说着核平日本之类的胡话,觉得很心寒。
但现在想来:其实这件事应该倒过来看:就算一个人已经被你共这些有毒的教育彻底腌入味了,只要给他们看一点来自正常世界的东西,他们都难免会受打动。哪怕只是觉得“这个动漫角色真好看啊”,美学的影响也是影响啊。
这是人性,终究是难以彻底阉割掉的东西。
【每日空谈误国】
看到瑞士那个刺伤三个小孩的人的一些情况,我觉得耐人寻味。
这个人是去瑞士苏黎世大学上的学。我稍微查了一下,苏黎世大学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那一类大学。校友当中有12位诺贝尔奖得主,包括爱因斯坦。
能在这样的学校里学习数字语言学的人,要么成绩确实非常好,要么家世非常好,两者必居其一。
那么问题就来了:无论是论智商还是论家世,这位Fan先生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如果说在国内的苏州和深圳会出现伤害幼童的事件,说明这些人受到国内经济下行的压力已经失去了理智,那这位Fan先生到底又为什么做这种事?
一般来说,贵公子应该非常惜命才对。张良当年雇人去刺杀秦始皇,尚且要被后人批评,说是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属于年轻人的天真幼稚。但张良好歹刺杀的是秦始皇,这个人放着爱因斯坦的校友不做,偏偏要和国内的破产者一样伤害小孩,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恐怕已经可以排除经济的影响了,这就是教育的因素。准确来讲,是上一代人教育的缺失在这一代人身上造成的结果。
所谓“百年树人”的意思就在这里,要教育出一个合格的公民,起码要经过至少两代人的努力。
就像这个Fan先生,能去瑞士留学的家境肯定不可能读什么很一般的学校,但如果身处一个糟糕的社会,如果还不幸拥有一个糟糕的家庭,天天教育你的就是党国的那一套扭曲畸形的价值观:金钱至上、权力至上、不尊重法律、不尊重生命……在这种环境下学校再好又有什么用?
就像阿城的那个比方:就算你买的房子再怎么高级,你周边的路如果是破破烂烂的,你住着也不会开心。
以前不是也有类似的例子么?清华学生有人给室友下毒,有人拿硫酸去泼熊……这个环境本身就是坏的,大学就算真是一大批好老师拼命解毒,又能维护得了几时?
更何况大学现在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毛泽东以前说“风物长宜放眼量”,这句话倒是非常正确。
以前总有人说反贼们天天叨叨文革这件事属实是祥林嫂附体,没完没了。但现在来看,文革的影响其实才刚刚开始。随着文革中长大的这一代人逐渐为人父母,掌握社会话语权和资源的大头,甚至成为主席和总书记,他们的思维、视角和作风就会成为我们所呼吸所感受所沉浸的一切。你现在打开电视看到的电视剧、去书店看到的书、打开手机看的短视频、甚至打开电脑玩的游戏,只要是中国制造的东西,无一不渗透着这些人年轻时所经历和吸收的一切。这些东西潜移默化地转移着你的视线、塑造着你的思维方式、形成你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影响着你的谈吐和待人接物的方式……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人,当然可以斯斯文文地在大学里学数字语言学的同时,盘算着今天到底要杀几个小孩咯。
当年文革不也一样吗?今天还喊老师好,明天就能把老师打死,这种思维病毒已经扩散完成了,一代人都已经接受了这种教育,现在他们长大了,在国内和国外的大家就好好享受吧。
回过头来看,我觉得日本人不去追问中国是不是经济下行导致刺杀事件,而是直接去问教育因素,追问恶性事件是不是仇日教育所导致的,实在是眼光精准。
当一个判断过于精准的时候,它往往就会有一种预言般的效果。仿佛是不让中国人拿”经济下行,压力大了就难免有人走极端“来做借口,这回直接在瑞士和澳洲爆发这种恶性事件,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外交部。
不知道这回中国和你共还能怎么归因?还要说这是个案?还是视而不见?亦或者说这是敌对势力的抹黑?
也有人会说:影视作品就是梦,日本人美国人做的梦很好不能说明他们的社会好。
但放在中国来对比你就知道了,中国经过了那么多疯狂的政治运动之后,人们对社会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梦想,不是说做梦的水平不够高,而是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梦想。
看影视作品的时候,观众都只关心人物之间的关系和人物本身的遭遇,对于影视作品所描绘的那个世界也没有任何改良的期待。
这多么像是我们对自己生活的态度:我接触过一些做生意的人,他们从来没关心过这个地方到底适不适合做生意,而是只关心自己的商业策略是否正确,人脉关系有没有疏通到位……我身边考公务员的人也是,一个劲地抱怨自己要延迟退休了,工资发不出来了,但对于“中国到底应该怎么样”这个问题却毫无看法,一问他们他们只会说“你想那么多干嘛”?
我很想对他们说:你哪怕先做个梦呢?做生意的人如果都想着“我们要有一个不用给各级领导行贿的公平的营商环境”,可能就会形成一种呼吁,尽管没有用,但现在没有用不等于以后没有用。
公务员也是一样,想要少一点无意义的工作,想要及时发工资,想要按时退休……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去着手构建一个可以实现这些诉求的社会?
连梦都不敢做,那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期待一尊和你共突然大发慈悲,自动把这个完美的社会拱手送给你,你就坐在家里等着天上掉大饼?
为什么某帝没法在你国搞成真毛时代or真纳粹?因为这两者都有个共同点:一开始得真搞劫富济贫,抢钱爆金币(地主or犹太人)的同时,好歹得给本国的广大赤贫绝望群体,实打实地发俩金币。所以,当穷人有金币可拿,而尚未感受到经济规律被破坏所带来的更大危害,还是会举双手支持领袖、支持元首的。
而某帝的问题恰恰是,它乐于抢钱(国进民退)和掀桌(砸烂教培等诸多行业),却坚决不肯发钱。这个人的无知和自私,都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它是真觉得,全世界都得让它合适,它只能往怀里搂,而绝不往外给。
所以,这十几年来,它从(不姓赵的)富人和中产那里抢来的钱,大多变成了军费、维稳费和海外大撒币,而丝毫没有变成本国穷人的福利。即使是它想搞“共同富裕”,想要扶贫,大搞转移支付,这钱也没有发到穷人手里,而是变成了偏远地区体制内人员的工资,还因此造就了臭名昭著的“县城婆罗门”阶层,而偏远地区广大农民享有的医保和退休金,仍然极其微薄。
这也就意味着,某帝绝没可能获得毛时代“领袖”or纳粹“元首”的民望。被它抢了钱的富户把他恨之入骨;而穷人不但没拿到钱、还亲耳听到它恶狠狠地说“不搞福利主义养懒汉”,当然也没可能喜欢它。它以这样的民望发动任何战争,都绝没可能达到像元首那样一呼百应的效果。然而它本人,多半意识不到这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玩笑经常会被认为是纯粹的情感、好动的个性表达、促进关系亲密的游戏、表达友好的手段。
但是中国社会,存在着另一种解释,将玩笑作为一种权力延伸,我将其称作「权力玩笑」。并且可能有这几种规则:
(1)不可以对上级玩笑,只可以平级和下级开玩笑。
(2)上级对下级开玩笑,拥有玩笑解释权。(或者反过来,有玩笑解释权的一方为上下级关系——故意不停开玩笑,也是建立权力关系的手段。)
(3)当上级不在时,可以和其它人一起,讨论上级玩笑。这是一种交换厌恶情绪,建立阵线,排斥异己的秘密活动。
(4)权力玩笑几乎不设底线,即使造成情绪崩溃也不会关心——同级玩笑也是如此。
(5)权力玩笑没有明显信号,随时随地都能展开。
在典型中国式上下级权力关系中,非常重要技能之一就是妥善处理好权力玩笑,在满足上级权力欲望展示、同级交锋倾泻心理情绪、自我维持心理边界之间保持平衡。
这解释了一个天问:通常来说,一个国家即使起点再低,只要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十几年,都能挤起高收入门槛(后续即使像日本这样陷入停滞,大概率也能留在发达国家阵营里),为什么中国会成为唯一的例外?答案很明显,国家层面的投资方向不一样。除中国之外的任何国家,都遵循一个简单的常识:在哪里比较容易挣到钱,就把挣到的钱投在哪里。这甚至都不是意识形态的问题,而是纯粹的智商问题。比如挪威和沙特,意识形态天差地别,但是两个国家的主权财富基金,在整体的投资方向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以这样的策略,在挣到第一桶金(在国际资本市场里“上车”)之后,其实是很难再穷下来的。但是大撒币的脑洞就比较清奇,它是从有信誉的国家那里挣钱,然后砸到没信誉的国家。而正如一个人再能挣钱也架不住瞎投资的损失,中国这样愚蠢的国家战略,就是持续几十年调整发展却仍然是发展中国家的根本原因。与这种国家层面的愚蠢相比,富人转移资产什么的根本算不上啥。
@normanzxy
简中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交响乐演奏里混进了一头驴,所有人都要顺着它的调,还没人拿它有啥办法。
这头驴叫或不叫或叫出什么调来完全都是随机的,中短期内这个预期不会改变,可偏有人相信它会叫出一部还不错的叙事曲。相比这样的“正能量”,我宁可相信霍格沃滋真实存在。
男性不发表性别议题就当是自己人 女权不发表耽美议题就当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