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程序员被抄家的重点不是翻墙是否违法,而是政府抢钱已经从企业主明星级别降到了平民级别,且不再跟你讲规矩道理。
高立法普遍违法选择执法的情况下,一个人太容易违法了。街头摆摊的网络卖手工的大多没办证,街头买凉皮炒粉糖水的营业执照健康证工作间分区有几个能做到,工作路上没带头盔的逆行的不止外卖员,超生的检胎儿性别的伴着违法出世……所有人都能被筐进去违法没收数年甚至全部收入。
大官是看不上你这三瓜两枣,但你街道的城管交警警察工商辅警呢?轮番咬你一口每次抢个几百上千或天天来叫你免单挂账,你可得不到程序员被没收上百万的关注度。而且人家有实力请律师能带着家人离开这个国家获得正常的高薪工作,我们大多是要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至于小级别的政府人员会不会这样抢平民,又没什么惩罚,还大量被政府拖欠降级薪资。有一部分人员劣化就足以民不聊生,且大概率包含你与亲友。
(2/2)我问,贵体制内(知识层次相对高又靠专业技术吃饭的这拨人)对现状怎么看,她说,大家都不说话了,两三年前还敢笑出声,现在也没有那种听宣讲时公然集体发笑的场面了。对二十大有什么看法,她说,那种场合怎么会允许任何安排之外的事情发生(包括胡锦涛被拖出)。网上聊天时聊过,我们周围都有过很多虽然持反贼泛反贼立场的、可能平时看起来在同类人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始终对习近平的“手腕”给予正面评价、乃至赞不绝口的男性,确实全都是男性,没有一个女的。女的一般会是粉红,认为习治国也不错那种,反倒不会特别称赞习搞党内权斗手腕多么有魅力。男的这种势利眼和不长眼的程度和普及性,说实话当时连我都略感意外。交流了一下,这半年在国内的那部分很多沉默了,或者说沉默了很多。男的除非对升官、发财、掌权彻底绝望,或者说认清自己,都不会去全面地否定习。他们始终试图强行站在胜利者角度思考问题,默认自己能从习身上吸取到有益的东西以帮助自己,即使很少有人承认自己希望成为习、或者刻意学习习,但哈喇子是藏不住的,那是只有把习当作潜在同类才会产生的共情和激赏。
被不明白播客新一期嘉宾恶心到了,虽然隔岸爱国犬儒投机主义者没少见,但这是第一次通过一对一访谈形式深入窥探这类人细枝末节的想法,说来说去,也只能总结为「非蠢既坏」里那个典型的「坏」了,大写的坏,这人信息接收毫不闭塞,并非被愚弄,而是鸡贼,得意,自诩睿智,常年在国外隔岸爱国,最近回国做了五个月生意没赚到钱被锤醒了,但看似觉醒,实则中特,很多观点都是典型的中共特色,例如采访中途忽然冒出一句中国不应该推行文科教育,应该着重理科教育,把社科人文贬得一文不值,这国家到今天这个程度不正是因为缺少普世价值的社科人文?这类人的逻辑归根到底还是“中国人需要管”那一套,只是他不希望管到他头上,最好只让他赚钱,其他人则老老实实服从党的安排,因为党丰功伟绩不得推翻,意识形态上这类人至多只是不认同当下的习近平政权,但对胡温时期韬光养晦的共产党还是高度认可,觉得那已是完美,觉得共产党的政策最适合中国,话里话外没有一点基础的人文社科素养,没有公民意识,也不认同中国人应该享有政治权利,所以这类人压根就没有觉醒,压根不认同民主人权自由,就是没赚到钱他肉疼了而已,没让他赚到钱就是不好,但万不可改革,而是要悄悄退回到能让他赚到钱的程度,这连改良主义都算不上,而是最温吞保守的儒家思想,这种人压根无法全盘思考问题,意识不到ccp走到今天是这种意识形态的历史必然,没有哪个阶段是好的,只是有些阶段坏,有些阶段更坏,他能鸡犬升天只是幸运而已,嘴上说中国经济不乐观但这人还是在北京上海买了房,说到底还是觉得中国会好,中共会好,如果说以上这些都还只是观点之争,没必要上纲上线,那最后提到这个人曾经在推特上主张大家去举报和人肉海外反贼,曝光个人信息,就真的是纯纯坏种不能忍了,整个就一个人渣,和上帝之鹰孤烟暮蝉之流处于同一个道德水平,只想对这种人啐一口吐沫
中国古代的政治法律思想,是不可能成为民主法治的渊源的,任何使用古代经典里的发言来论证当代国家政权的正当性和合法性的尝试,都是又坏又蠢的。因为传统典籍里,永远以承认必须存在一个天子、一个皇帝为前提,剩下的都是一些有关治国理政的进言献策。
说起来昨晚看裴宜理,她比较了孟子和杰斐逊有关“得到民众支持”的观点,孟子关心的是经济生产,要让老百姓劳作,杰斐逊却说:The tree of liberty must be refreshed from time to time with the blood of patriots and tyrants.
裴宜理总结说:
For Thomas Jefferson, tyranny, not poverty, was the root cause of periodic rightful rebellion。
这总结太精辟了,中文语境里的暴政和贫穷经常被混为一谈,但一旦把它们区分开来,就会发现“只要能吃饱饭活下去,就不该造反”实在是充满了“中国智慧”。
皇帝大发慈悲让老百姓赚到了钱,是因为这是他的天下。老百姓如果要造反,一定是因为饿得要死,那么只要还没饿死,剩下的皇帝怎么折腾也不算过分,至于政权合法性?笑了,天子受命于天,又不是受命于屁民。
真的很同情现在的中学生,十几岁的年龄,因为互联网发达的关系,就知道职场剥削、劳动法不能严格执行、社会保障不到位、性别不平等、性侵犯泛滥这么多的问题,并因此产生绝望、抑郁的情绪。80后90后小时候还是傻呵呵的,直到撞上南墙,就算通过报纸、书刊、长辈了解了一些社会现实,所得到的信息也是有限的,没那么鲜活,也因此没那么刺眼。当然,睁开眼看世界总是幸运的,单从这一点来说,不应因为免除了阵痛,就把蒙昧视作好的,可人的认知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本应步步为营的成长过程里,感受许多黑暗扑面而来,未免太残酷了,也有很多孩子因此抑郁甚至自杀。可话说回来,幸福无知的童年,也只是历史最新的发明吧,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大多数的年头里,每一代底层的少年儿童,都生活在各式各样的苦难里,雾都孤儿,卖火柴的小女孩,流浪的三毛,都不只是文学形象,而是现实群像,我外婆的童年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乞讨度日,外公也是年幼失怙又遇上打土豪。也许只有最近的我们这几代人,会发出这种感慨。社会的发展,本就是每一代儿童的人权处境比上一代进步,就算现在的孩子们,看儿童乐园里他们的笑脸,会觉得确实是在进步的,确实比我小时候生活幸福得多,可当他们到了青春期,会发现那些幸福是被商业的力量强行堆起来的,这些商业并无保障,而下面是破砖烂瓦在等待着他们,想到孩子们在经受这种残酷的落差,会感到难过——当然,也许我没有权利、没有资格替人难过。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平等、公平、正义,进步没有止境,下一代人本来会对这些价值提出更高的要求,可是,接下来就是几十年人口周期下行的开端,这历史进程不可逆转,而我们,连我们自己这代人对平等、公平、正义的标准都实现不了,自顾且不遐,何谈孩子们,何谈未来呢。已没有资格同情他人,却又只有同情可施予他人。
昨天和小师妹在家里喝酒聊天。她想借着出国读博直接润出去。然后她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好的能力不想出去,我说我还想做法医的工作,出国我们都必须放弃这个我热爱的专业了。她想了想,很苦涩地说,这也是她唯一的不舍,然后说起了她一定要润出国去的原因,就是她在公安实习的时候遭到了性骚扰。说来我们专业的女孩子,本来就少,这些年流失的也是越来越多。流失的两大时间点,一个就是实习结束后。只要长得周正一点的女生去到PD实习,基本都会遭到性骚扰,轻则言语,重则肢体,而这种事情即便告知学校,学校也会为保住一个难得搞定的实习点而选择装聋作哑,而且跟那种基层单位的条子讲道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然后明明女生们都是一腔热血地来学法医,结果一到基层就见识了这么一群流氓,很多人都会心灰意冷,选择转专业转行了。另一个时间点自然就是就业了。是个岗位9.5个限男性,没啥好说的了。然后师妹问我为什么还要回PD工作,我也给她讲了我遭到过的非常恶劣的两次性骚扰,或者准确来说算是猥亵了。我说,我不想把这个重要的位置让给这些流氓。
一名小学生,被老师生生用暴力打进了 ICU,生死不知。小朋友的病历很快就传遍了医疗圈,儿科的同行们表示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伤害,除非坠楼乃至遭遇车祸。我在群里插了一句嘴,有谁敢公开替这名小学生打抱不平,大家都沉默了。我知道他们为何沉默,因为怕遭到权力报复。当家长去学校调取监控时,学校答复监控坏了,事发还不到 24 小时监控就坏了。监控又坏了。当地教育局从始至终保持沉默。
南京某985高校,短短一年时间高达 6名硕士博士自杀,他们生前或控诉被导师压榨或控诉不像个人。可我们的媒体被集体下达了封口令。他们的死没引起任何关注。六名高材生,又不仅仅是六名高材生,他们代表的是一个被压榨到绝望的群体。可死了就死了,没人在乎。他们的死甚至没带来一点点改变。一名武汉的大学生,自杀前留下遗言,“就让我的死来推动学校改变”。可他死亡的消息很快被掩盖,曝光他跳楼视频的学生也被学校迅速约谈处分。就在一年前,这所大学的学生还集体在网上控诉学校暴力压迫。现在他们中的一员希望用死来逼迫学校改变,他们却集体选择了沉默。当记者采访时没有一人敢出头,没一人敢出头。
在一个台湾的论坛上,看到有人对“泽连斯基向纳粹老兵致敬”这个宣传的评论是:“没头没尾的带什么方向”。我觉得“没头没尾”这四个字说得太好了,是一个特别好的指标,比我刚才写的那一大段都要好。因为与这些认知战投喂的物料相比,真正的新闻报道最大的不同,就是要“有头有尾”。不能只是一个爆炸性的信息,而是前前后后都要讲清楚。比如说,一个专业的媒体如果对这个老兵的身份有质疑,一定会追问以下系列问题并且采访一连串的当事人:是谁请到加拿大国会的?(采访相关议员)当时的考虑是什么?(采访议员办公室幕僚)有没有跟乌克兰方面沟通过?(采访乌克兰外事部门相关人员)这里面的历史背景是什么?(采访军史专家和二战史学者)……因为既然事情像你说的那么严重,那就不能轻易让它就这么过去了,可不得狠狠地刨根问底?你一方面拼命炒作这是个严重的事情,另一方面又没头没尾啥都不追问,那就是你有问题了。现在你看,“没头没尾”是不是个特别好用的指标?比如日本核废水这事,就是典型的既咋咋乎乎又没头没尾,一边是恨不得全世界的海洋都完蛋了,另一边是连个实时播报的预警系统都没有,甚至中国渔民还在日本海域继续偷偷捞海鲜——好歹当叛国罪抓几个啊。
刚看到慕容雪村的一条推,其中有一段关于钱钟书的:钱虽然并不太喜欢红楼梦,但是在文化界对红楼展开大批判时始终一言不发。我以前对钱无感,看到这里还真觉得挺佩服的。这种“并无一字”的精神真是太重要了。你说文革那个时代,能说的话题比现在还少,好容易遇到一个能说、说了有好处,而且正好也是自己本来就想说的话的,这还不久旱逢甘雨?可是钱钟书偏偏能憋住不说,这实在是太可敬了。为什么不说?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地瓜熊测试”的意思了——因为那个时代的地瓜熊会很开心,所以我偏不说。要说尊严感,这是顶级的。
https://twitter.com/hawking197428/status/1706175469962576352
每年都要经历几次自己的外宾时刻。看李老师那投稿的河南学生作息时间表,深感自己对这里的现实有太多不了解。
读书时候算是某省重点的重点班,高一高二都在课上补觉和读闲书,永远学不会“努力读书” ,偷懒追求效率,从不做重复性的无聊作业,能抄就抄,唯一走不了捷径的是背政治。完全没有章法和逻辑的东西,直到今天都想不明白那些同学如何一个个倒背如流。总之就是疲懒地混在中游,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把握读个中游重本,再高知道自己不够格,再低觉得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差。班上谁要是没过一本线,会被所有人记上许多年。
这种环境下,最多也就认识些其他省重点的朋友,大家初中曾是同学。听说他们管得确实严些,成绩也更好些。(但其实是每年成绩更好,生源也更好的虹吸和正循环)
至于次一等的市重点,基本没听说过什么消息,完全没有交集。倒是远远听说更下面的县市,每天六点多起来组织跑操,然后早自习上课一系列流程,假期也比我们更短些。但具体怎样,不知道,也不太关心。只觉得自己的处境已经太极限,大约是高三吧,就失去了周六,晚自习开始有家长值班、老师上课答疑。一到节假日就开始猜测有几天假期,心里知道肯定缩水,但最后通知出来还是愤恨不已。衡水的故事是遥远的都市传说,听过也就过了。
所以河南学生如今的时间表着实震惊到了我。其实后来也从同学同事和网友口中听过更多县市的残暴教育,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容读上本科,但自身经验还是太根深蒂固,而教育现状又太疯狂,人可以被这样驱动使用吗?
看着那时间表,类似的生活过上一周我就会跳楼吧。说实在的,人类需要睡眠,脑子需要休息,我觉得那种节奏的读书,只会越努力越开倒车:一件事情还没理解,新的课程就塞进脑子。除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有什么生存的办法?
专人不断抽着陀螺,时刻剥夺着你的全部生活。这不是未来人生的预演,这只能指向当下自由意志的终结。
河南学生,中国学生还能勉强活着,真是个巨大的奇迹。假设勇敢能具象为勋章,背面全然是凄惨。
你完全可以想象,中国越是强力支持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的民众就会越恨中国。这甚至跟意识形态都无关,纯粹就是一个体感问题。因为正常来说,改朝换代并不是什么大事,哪怕是拒绝正常轮替并且致力于消灭一切社会自组织形态的独裁政权,垮了也就垮了。权力不可能有真空,自然会有新的秩序来接替。对谁来了都照样纳粮上供的老百姓来说,最怕的就是拉锯,也就是该垮的有外力撑着一直不垮,这时候的痛苦才会无穷无尽。现在问题来了——放眼世界,有意愿有能力支撑一个“该垮”的政权的,现在还剩下谁?以前还有俄国手拉手,现在应该只有中国了。以前最典型的例子是朝鲜,现在又多了一个叙利亚。阿萨德肯定是想干到死的,以前俄国撑着,现在情况不对想换个山头也正常。但是你换到叙利亚老百姓的视角这个剧本有多绝望:2011年本来是个类似中国1911的奇迹之年,伊朗进来撑;2015年伊朗快撑不住了,俄国人进来撑;2023年俄国人自己的军队都快打光了,这回该是真主显灵了吧?我了个去中国包专机把阿萨德接到灵隐寺走正门?你说这不是世仇是什么?
在人类学历史上一直都是女性/少数族裔学者更加超前,现在在学校老师在讨论怎么做collaborative research,怎么让研究中的弱势群体更加参与到研究当中,但其实Zora Neale Hurston(一个黑人女性学者)在差不多一百年前就已经做过这些,在她的书里Barracoon里探讨过为什么她的研究方法要最大程度保留和重视受访者自己的说话方式和自己的看法了。。相比之下,在当时占尽资源优势的白男学者还在对殖民主义视而不见,沉浸于自己(作为一个白男)历尽千辛万苦去到非洲社会做研究、完全成为“当地社会一份子“的无比自恋的英雄主义叙事中。。
现在在学科史上,像这样的白男被称作为人类学的奠基人们,在英美各大高校就职/创建了人类学系当终身教授,他们的作品仍在被每个学校当作入学第一课的必读,而Zora Neale Hurston当时作为美国人类学奠基人Boas的学生,因为自己有色人种+女性的身份无法获得资助而被迫退学(虽然她后来也以作家的身份在学界外继续自己的研究和写作)(1/2)
男性不发表性别议题就当是自己人 女权不发表耽美议题就当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