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了半篇关于华西村的文章,半篇是要关注才可以看另一半儿,关注有一堆验证要做,滚犊子。
看到的这一半儿,是这样的,众所周知,华西村很有钱,实行的是集体所有,村里管一切。工资很低,奖金很高,高到可以有25万之多。但是,8成的是要上交给村集体,收获一张村收据,华西就是上市了,村民收到的也不是股权证。村里的生活有集团全保,总之,大家过的是相当惬意,很多人家把孩子送出国念书,念完回村,村里生活这么惬意,对不对。后来集体经济不行了,奖金就见不着了,最近华西村被国资委0元收购了,全体村民账上百万全打水漂了。账上是说的好听,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回事,有多少,算借款还是股权。
这就是你国的迷你完蛋史,都不带走样的,100%复制。
繼續昨天的話題。
昨天說到集權的模式處理信息量相當有限,在這個信息爆炸的社會顯得力不從心。
這幾年的集權過程就像用手掌去努力抓更多的麵粉。其實能抓多少麵粉和手掌的結構,大小是息息相關的,並不是你更用力就能抓更多。我們看到這幾年當事人已經非常努力了,但無論如何都達不到前三十年的控制力。他手裡始終還是那一團面,只是把面袋子抓得塵土飛揚,零亂不堪罷了。
這幾年社會越發步履蹣跚,就是陳舊的架構在制約整個社會。最後要么是社會倒回從前,要么是整個架構被社會撕碎。
所以我們看到這些年每次集權的嘗試都伴隨著破壞,然而破壞後並沒有給他帶來權力的增量。就像錘教培,教培是被錘了,但無非是化整為零,轉入地下,消失在你的視線中。你在其中得到了什麼呢?
你以為錘了教培,人們會花錢在別的方面,那麼你的錢還是你的錢,半文不少。可沒想到社會不按照你的劇本來,那些把自己隱入黑暗的教培不會再給你交稅了,不然什麼時候順藤摸瓜被你發現又要挨一拳。他們教什麼內容你也不知道,你的行政命令如何觸及這群生活在地下的人?這一錘等若是實實在在錘在自己身上。
專制和大體量的共同體越來越不兼容,而有意思的是這個專制聲稱沒有他,大一統就會遭到破壞。等他錘邊周圍一切後,發現能為大一統掘墓的就只有他自己。
to be continued
昨天早上,替朋友打电话,跟他妈妈出柜。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已经被他妈说的那些话创飞了,但好在我非常难在这种话题上被冒犯,非常平和地在心里重复:“不知者无罪”,默默地敲木鱼来保持平静。
“我不在乎他过得开不开心,我就要他结婚生小孩,要他跟别人一样” —— 我:也不是不行,但是他对女的硬不起来,要试管代孕加起来要200万,你愿意花200万报孙子孙女话,我想他可能也会接受有孩子。
“是不是你把他带坏的,你是同性恋,她才变成同性恋的?” —— 我:同性恋是天生的,我觉得阿姨可能是你怀孕的时候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或者叔叔喝了太多酒导致的,但你们也别自责,也不能重新来过了,说要生二胎的话,可以注意一下(他爹70了)
“有病,这是不是有病吗?这能治吗?” —— 我:你可以把这个当成病,但这个并不影响生活也不影响寿命,你想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疗效不确定,还得花很多钱,最少得200万,医保不报销。
“你俩都是同性恋,你俩怎么不能结婚呢?” ——我:我们可以结婚啊,结果不一定有性,我们结了婚他也是要出去约炮的,你是想让他出去约炮得病呢?还是有固定伴侣呢?
说到最后,她妈奔溃大哭,说:你们读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做一个正常人呢?我只能说不正常的不是我们是这个社会,但她坚持人不能跟别人不一样,我只能在她伤口撒盐,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那个人都可能成为少数,如果成为少数就不正常的话,那你嫁给叔叔是二婚,因为你也跟大部分人不一样,你也是有病你也不正常吗?
她好像想明白了,电话挂了以后,可能跟身边人说了这件事,又打电话回来要死要活,说自己失败,说大家都会看不起她。我:果然出柜不是une fois pour toutes,是要反反复复,经常出。
我原来也曾经相信,润出去之后最好是离开简中语境。完全重新开始新的精神生活。现在有点怀疑,不只是因为人到了一定年纪强行重开是很难的,更严重的问题是,一个正常国家里的精神生活,跟你在简中经历的相比其实是比较无聊的,而人最怕的就是无聊和无意义。没办法谁要咱们之前拿的是地狱模式的剧本呢?别的没有刺激管够。我当然不是要你像索尔仁尼琴那样,非要在苦难里找出什么伟大的意义,最后一头倒向让俄罗斯再度伟大的普京。我的意思是,我们经历的苦难确实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你已经跟这种苦难绑定了,强行脱钩反而会产生一种更严重的虚无感。你在一个正常社会里看到的一切,都会让你回想起自己之前经历的苦难是没有意义的。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盯着那些好的东西,你享受不了的,你反而要在好的处境里盯着那些坏的东西,战斗也好嘲讽也罢,这就是你的宿命。我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也不大,但是指出无意义的意义毕竟也是一种意义。也许我们只配拥有这种意义。
一个特别典型的“基本盘”样本:1.对体制的深信不疑,完全是由于对江胡时代经济大发展的体感,然而却从来没有想过背后的真正原因;2.现在挨了铁拳也不敢有怨言,倒也不是因为对中国经济的所谓“韧性”有信心(毕竟洗脑又不是转基因,人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而是由于习得性无助——什么样的人才会觉得抱怨和反抗都是没用的?是对利维坦的善意和公正完全绝望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小粉红一点都不傻,他们只是懦弱而已,跪姿极其标准却不自知。所以说,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就是跪着的,才是觉醒的第一步。
男性不发表性别议题就当是自己人 女权不发表耽美议题就当是自己人